範子真聽完就是一愣,隨即苦笑道:“柳兄你騙得我好慘,不過也可以理解,任誰懷有此物,也會小心謹慎。”
兩人敞開心扉,聊到凌晨,方才各自安睡。
第二日一早,廣場上已經拔起了丈六高的青玉石臺,寬長皆是百步,已經有兩名道人正在臺上鬥法。
東側高臺端坐七人,正中一位面容清瘦,身著仙褐法帔,帔令廣四尺九寸,以應四時之數,乃是役靈仙闕現任掌教左丘,兩邊各分列三位長老,大都是金丹修為。
五位真傳弟子垂立於眾人身後,面色肅穆,山磊也在其中。
其餘南側、西側、北側,各有數十頂華蓋,其間坐滿了觀禮之人,或盤坐於雲氣之上,或身躺於法器之邊,雲霧繚繞,一派仙家景象。
越往高處,地位以及修為越高,具是一派宗主之類,不過大多是附近的小門小派。
反之,越接近場地邊緣,修為越低,大都是跟隨自家宗主的低輩弟子,以及有些名望的散修,各個大呼小叫,摩拳擦掌,恨不得親身下場較量一番。
早間範子真被他師父喚去,柳旭只得自行前往,打算觀摩一番鬥法,學習一些經驗。
一位負責引領的支客弟子,見柳旭修為不高,就將他安排在最底層,靠近場地邊緣之處,與一杆散修之輩,擠作一團。
柳旭也不以為意,正注目場中鬥法,身旁一位圓臉修士顯得頗為熱情,只因他見到了柳旭腰掛書畫院的令牌。
交談中得知,此人剛剛加入書畫院不久,名曰甄銘隱,對王道元非常推崇。
他鄉遇故知,且此人非常熱絡,不時與柳旭交談幾句,指著鬥法品頭論足,誰高誰低,說得頭頭是道。
眼見那少年與中年大漢鬥了數個回合,雙方你來我往,各種蚊蟲飛舞,法術亂撞。
正在這時,那中年大漢突兀祭出一隻布袋,迎風而漲,直接將場內的毒蟲收盡,趁那少年愣神之際,猛地懶驢打滾欺身過去,一腳踢中那少年下胯,摔出去老遠。
中年漢子把布袋一收,笑道:“仲師弟承讓了,還能不能起身,要不要為兄攙扶一把?”
那少年額頭見汗,顯然痛的不輕,咬著嘴唇道:“多謝陶師兄腳下留情。”
此時甄銘隱冷笑道:“這漢子真個不要麵皮,居然使出這等下三爛的招數,實在有損仙家名聲,丟盡了役靈仙闕的麵皮。”
也不知他是故意搗亂,還是別有用心,聲量頗高,立刻引得東側高臺上,役靈仙闕高層注目過來。
這下可好,各家宗主見有熱鬧可看,又不想把自身捲入,立刻都把自家弟子悉數召回,剎時間,甄銘隱身旁為之一空,只餘柳旭與他端坐。
柳旭被萬千人注目,感受到空前壓力,似乎空氣都要爆開,乾笑一聲:“我和他不熟!”
役靈仙闕被魔門北宗險些打散,頹唐數年,好不容易收了幾個出色的弟子,打算重現昔日天宗威嚴,可突然被人當面奚落,無異於上門挑釁,傷口上撒鹽。
只聽東側高臺上一位長老喝道:“我那劣徒雖然以‘身法’取勝,可鬥法之際,瞬息萬變,無論什麼手段,都是為了取勝,這位書畫院的道友似乎不以為然,便請指點小徒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