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以前就常聽慎嬪妹妹說娘娘寬厚仁善,今日見了才心悅誠服!”
溫皙捂嘴道:“慎嬪在本宮面前倒是隻說這個罵那個的,人前兒嘴巴不好,人後倒是很積德嘛!”
戴佳氏也溫和地笑,彷彿也是對慎嬪十分熟稔的樣子,“慎嬪妹妹素來嘴巴上每個把門的,常常得罪人,也就是娘娘能接納她。”
“好了,”溫皙笑容燦爛地道,“我們聞著滿屋子的童子尿味倒是越說越帶勁了!”
戴佳氏才突然想到軟榻上的那灘童子尿,“實在對不住娘娘···”
“沒什麼,讓底下人去收拾一下就是了!”溫皙趁機食指戳了一下那個笑得“無齒”的“罪魁禍首”白嫩嫩的臉蛋,七阿哥倒是咯咯咯地笑了。
戴佳氏走的時候,因為最後從庫房裡蒐羅出來的細綾足足有十一匹,馬郎阿氏只得叫了四五個小太監跟著她一同搬去長春宮。戴佳氏千恩萬謝,激動起來便沒了平日寧靜的模樣。還好小傢伙不是尿在了正寢,否則康熙來了就沒地兒睡了。
戴佳氏前腳剛走,吳魯氏和松兒就從養心殿回來了。
“主子,您是不知道,今兒佟貴妃丟了好大的臉!”松兒一回來,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佟貴妃怎麼了?”溫皙也不由地好奇問道。
松兒嬉笑道:“奴才和吳姑姑去養心殿送點心,剛好碰見佟貴妃也是送點心被梁公公阻攔在了養心殿外頭。”
吳魯氏和松兒本來只想早早送了點心回來,不欲和佟佳氏發生爭執。可能是佟佳氏見兩個奴才送東西,梁九功卻客客氣氣地傳遞進去了,她送的點心卻說要請示了康熙之後才能決定。
佟佳氏見吳魯氏和松兒都是承乾宮的人,忍不住就挖苦:“你們家主子怎麼不親自來送,卻隨便差遣個奴才來?可是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
吳魯氏吃了數落,依舊面色不變,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之後才道:“回貴妃娘娘,我家娘娘說了養心殿重地是前朝範圍,她一介後、宮女子當避嫌疑,祖制嬪妃不得干政,娘娘說當要小心瓜田李下才是!”
話說得恭敬,挑不出半分錯來,又反襯出佟貴妃的不是來。佟貴妃登時臉色又紅又紫,想發作又不敢在養心殿放肆,臉變色了好幾回,最終還是按下不發作,“送完了東西還不快走,在養心殿外逗留成什麼樣子?”
松兒這時候啟開清脆的嗓音道:“我家娘娘說了,我等皇上吃完了,把食盒帶回去。免得明天沒有食盒來送。”
這話說的,明明是闡述事實,佟貴妃卻以為是承乾宮能夠日日來送點心,所以瞅準了機會挖苦她呢!
偏偏這個時候,梁九功提著食盒出來回話說:“對不住了,貴主子,皇上已經吃飽了,您請回吧。”
梁九功的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佟貴妃當場就沒給他面子,直接訓斥道:“你這狗奴才休得胡說!那麼小小一個食盒,不過兩三樣點心,皇上素來食不過三,就吃那麼幾口,怎麼夠吃?!”
梁九功直起腰身,還是頭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成是狗奴才,這話要是皇上、兩宮說了,他只能受了,佟貴妃這麼說他可不會乖乖領受,說話都冷硬了許多,不復剛才的客氣,揚聲道:“貴主子有所不知,溫僖貴妃知道皇上有食不過三的規矩,別出心裁地把糕點做得每一塊都大大的!一塊魚糕有拳頭那麼大,一塊棗糕比硯臺還要大,今日皇上吃了總共才吃了四塊就已經很飽了!不信您瞧瞧——”說著梁九功便開啟了食盒子,裡頭還剩下一塊色澤鮮黃、比拳頭還大的魚糕,另一疊的棗糕只剩下些棕紅色的渣滓了。
在場的太監侍衛都機會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佟貴妃臉都發綠了,甩袖就跑,踩著了殿外的小石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頓時,養心殿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笑聲,好不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