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西北而來的風,猛烈的颳著,將雪沙揚起多老高,抽打在窗欞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桌子挨著窗子不遠,順縫而入的風將燭火吹得微微的晃動,隨著燭火的晃動,他臉上的表情也時起時落,好像想著什麼事,又很後悔的樣子以手握拳砸在桌面上。
燈光映照著他蒼白的臉,眼皮上兩顆豆粒大的黑痣在臉上拉出兩道影兒,總是向上翹著的嘴角,莫名給人一種喜感。不是特意,根本察覺不出來他臉色的變化。
忽聞得一陣敲門聲,緊跟著一個家將入得室內道:“回老爺,人來了。”“讓他進來。”胡利輝半低著頭,依然是捻動著手中的翡翠佛珠道。
“是,”家將轉身出。
少刻,見一箇中年人快步而入,由內而外皆穿著黑衣,削瘦的身子板,兩眼冒著精光。
“見過胡大人。”黑衣人彎腰拱手。
“去,給我查詢個人,務必要快些查出來。”胡利輝道,“哪怕把這城給我翻個個!”
“是。”黑衣人面具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一對眸子是靈活的。
轉身,胡利輝將一卷畫軸交給黑衣人,收在身內,黑衣人轉身而出,室內的燭光不一時吹滅。
......
皚皚白雪將夜晚映照得通亮,越是通亮就越是將夜空的深邃悠遠彰顯。
冷月彎成鐮刀狀懸在天空,寥寥星光隨著呼呼而起的西北風忽明忽暗,看著極其的遙遠。
厚厚的雪仿若是一本攤開著的書,隨著狂起的西北風被一頁一頁的翻動,好像是什麼人發狂的在將書籍一一閱覽,可似乎卻一頁也沒有讀懂。
窩火之下,直接將雪沙揚起,橫拉一道牆的掃向遠方。
就好比粗魯的一個人失去了耐心,開始歇斯底里的暴躁,將書一頁一頁的撕扯,然後,團成團砸進紙簍一般,在也不想這書。
‘嗚嗚’,西北風狂嚎著......
‘咳咳’室內之人輕咳了兩聲,放下手中的書籍,緊了一下衣領口,隨後手中拿著夾子,撥弄了一下盆中的炭火。
“少爺,讓我來,你快把這藥喝了。”何依穿著一件厚實的棉衣,將油黑錚亮的頭髮在後面綁起,將湯藥碗放下緊張道。
“咳咳,沒大事。自搬出來住,這咳疾好多了,逢著今兒氣溫驟降,稍有些咳,莫緊張。”咳著的少爺說道。
“喋虛先生歇息了嗎?”人還沒等進來,洪亮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理羽,這麼晚了怎還不歇著?”
被喚作喋虛先生的少爺起身,躬了一禮。不是別人,正是胡府大火中逃出來的胡百閒,也就是六一。
“氣溫驟然而降,放不下你病病殃殃的身子,合著也沒事,過來看看。”睿王閆理羽看著喋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