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忍不住室內的酒氣,直接翻身下了地,將被子給他往上拉了拉,順手帶上了門把手,走向書室。
沿著長廊往前走,她將身上寬鬆的衣裳裹緊,夜裡總是很涼。
當危險降臨之時,她必要做到準確的判斷。事情進展至此,不允許她有任何的失誤,若是有失誤,那她就輸定了。
她坐在書房的桌前,雙手揉搓著臉頰,牙齒還在隱隱作痛,但比剛開始疼時好了許多。呆呆的望著窗外漆黑的天幕,聽著夜裡並不是很大的風聲,足有十幾分鍾。
天就快亮的時候,她就這樣坐在椅上睡著了。
夢中,仿若時間倒退一般,她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那個晃動著的身影,推開窗子,抬腿站上了窗臺,就在她還沒有跳出去之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陣陣的獰笑之聲。
她茫然轉回頭,他從暗處走出來,一聲不吭的伸出大手在她的腰上狠狠摳了一把猛將她推了下去,她摔倒在地面上,暗影中走出埋伏好的一個個黑影,拖著她而去,她絕望的祈求著能突然出現轉機......
一股涼風吹來,她從夢中醒來。
天色已經大亮,他背對著她站在視窗前。
她站起身來,活動著僵硬痠痛的手腳,弄出的動靜挺大的,而他照背對著她站著,一動沒有動。
“你喝酒了,”她說道,“你昨夜喝酒了。”
他沒有回答,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很冰冷的一種感覺。
“總是獨自睡在這兒,能舒服嗎?”他轉過身來,說著話就走了出去,“確實喝了點兒酒,昨晚上的事兒,我都不記得了。”
就在一個轉身之間,她看見了他蒼白的臉色跟暗淡無光的眼睛,她能感覺到他昨晚上一夜沒睡的憔悴,或許那酒味兒只是灑落在身上而矣。
換位思考,假若自己是他,會睡得著嗎?
用過早膳罷,肖中前來回報沈梅霞及媚乞與垂燕的孕況,皆正常,早起來天不亮之時匆匆趕回。
簡短說了幾句肖曲燕正在家中料理後事,齊安平與肖曲鶯都過去了,特意囑咐了齊安平莫說與老太太與沈長清。
太子妃點頭後,肖中轉身去忙。
坤德宮。
無有人提太子妃接連兩天澆花之事,卻都在說延慶宮的花開得極為嬌豔已經將聖上吸引前去賞花之事。言罷宮中各事,有人提出皇后引領著眾人等前去延慶宮賞花,皇后點頭道:
“太子妃,都說延慶宮的花開得好看,近在咫尺,就都過去看看,你給大家當個嚮導也說說你那宮裡的花都何名?”
“謹遵皇后之命。”太子妃道。
眼神的餘瞥過貴妃,見她坐在椅上少有的安靜,端著茶碗,以蓋子撇著碗中的浮沫,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奶孃活不過幾日了,這件事貴妃必然是知道的,十有八九,奶孃是她的親姐,她就不想見上這最後的一面,什麼話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