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裡的傾盆大雨過去之後並沒有完全的停,而是變成稀稀拉拉的小雨不停地下著,從肖中溼了的肩膀跟袍角上就可看出。
見肖中說完話沒有走,太子妃令宮人退下,肖中近前一步低低聲音道:“回太子妃娘娘,昨日裡見見著方良娣腹部上有一塊紅痕,今日裡已經透出淤青。
由此可推斷出,正是此處受外力重擊而引起她出現見紅小產徵兆,不像是自行落水而至。
方良娣身體一直康健,觀其腹部之外觀,並沒有出現胎兒下滑欲出之相,雖有小產徵兆卻極有可能熬上一個多月,生下此子。”
“皇后已命太醫務必保住她腹中子,雙倍用上了保胎藥,自是有所安排。“太子妃沉思道,“且用心梅霞這一邊,雖身體暫時無恙,但其內心遭受重創,本就脆弱,更加不堪。”
“娘娘放心,定全力保得梅霞母子平安。”肖中言罷轉身出。
坤德宮。
這會兒,散了人等,皇后走到視窗前,望著外面濛濛的細雨,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接著,她迴轉過身來,看著一旁邊站著的華月姑姑。
“已經查清,趁亂使出宮人水中暗自擊打方良娣腹部之人是溫良娣。”華月姑姑說道,“也已經吩咐下去,強行保胎至七個月。”
“太蠢了,怪不得別人。”皇后邊說邊坐到椅上,手中捻動著放在棋盒中的棋子。
“聞得溫良娣異常之狠毒,自入宮起,出手便是人命,此番看來,果不其然。”華月姑姑道。
“過分,過分了!”
皇后慢悠悠道:“待跋扈慣了的方良娣醒來,是不會歇著的。但願沈梅霞昭訓突然喪父之事只是個突發事件,我不想再聽到溫良娣家中生出突如沈父猝死這般事件。”
“是。”華月姑姑道,“已有部署,已有安排。”
“可聞得太子妃說些什麼?”
皇后問道:“以太子妃之聰慧,定是能看得出來。料她不會趁此時,暗中動手腳,令方良娣強行能保得住的胎兒保不住,一報失叔父之仇。如此下來,便是她也是蠢了。”
“太子妃心存善念,方良娣登船之時便吩咐宮人預備應急落水方案。
若不是如此,哪能救助得如此及時,恐怕也如那兩名沉入水底的宮女一般,救上岸來之時已無回天之力。”華月姑姑如實道。
“可惜,可惜了!”
皇后將手中捻動著的一顆棋子丟到盒子當中,發出啪嗒的聲響聲,“可惜了太子妃,再不能生育!”
“沈家的女兒,錯不了!”華月姑姑道,“沈梅霞昭訓就要生了。”
“能看得出,太子妃一忍再忍,痛失親人卻不動聲色,就是為沈梅霞昭訓順利生子。”皇后說道,“待生子罷,位份升良媛。”
“皇后恩典,太子妃自是明白。”華月姑姑道,“溫良娣之女兒萌萌,前一時,被日頭曬得中暑,接連昏睡了兩日,太子惱火異常,連罵兩日太醫。”
“被日頭曬得中暑?”皇后問道,“何因?”“初為人母,也是難免。”華月姑姑解釋道,“溫良娣抱著萌萌在花園裡玩,忘記了給遮陽,以至中暑。說來,萌萌也有三歲多,宮中教習禮儀姑姑也教過幼子,完全可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