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這個時候,要清理道路,也要等待哈默爾恩雪山每年第一場奇蹟一般的春雨。當積雪開始融化,從新凍結的時候,夏家才會派人清理主要道路。仔細算算,這春雨的日子也就在近期了。
周憶柳還在地上癱坐著,也未聽清剛剛夏時雨說了什麼,剛一定神,夏時雨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
“謝謝了,在想什麼?”
周憶柳抬起頭,望著已經整理好儀容的夏時雨,而她顯得有些呆呆的,說話間目光卻一直凝視著枯葉林深處。
周憶柳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此時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壓壓的苦葉樹顯得有些可怕。一棵棵乾燥粗狂的苦葉樹,好似一個個高大的怪物,一時之間竟忘了回答夏時雨。
一陣陰風吹過,冰柱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但在枯葉林裡卻顯得那麼空靈。
那聲音嗚嗚動人,像在怨恨又像在思慕,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傾訴,那尾聲悽切婉轉,如同將斷未斷的細絲一樣,倒像是寄託了無數未達成的宿願,而演奏的曲子。
沙拉拉,忽然一陣狂風突兀的席捲過二人身側,一瞬間,夏時雨長長的銀髮張揚而散,頭頂繫著紅絲帶的縷空銀鈴也發出一聲輕響,墜下了雪窩。
這空蕩的天地之前,只有他們二人的身影寥寥相望,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刻凍結。那風中夾雜著什麼動物的悲鳴與怒吼,在枯葉林中迴響,很是驚悚恐怖。
而那聲音又是多麼熟悉,夏時雨呆愣的看著那片神秘又險惡的枯葉林,剛剛的那聲絕望又不甘的悲鳴,是那麼的熟悉,沒錯!這聲音也許是它!
夏時雨曾經聽過一次。在往深處她是不是還能再一次,見到那一幕震撼景色。
那一天,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就是它!差點害她丟了命。當初事後,自己還玩笑般的和落如萱打賭,以後親自剁了它,烤他的熊爪吃,只可惜這個願望好像沒辦法實現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還是不成氣候,而如萱卻已經練成武聖,對於自己的能力的不穩定,夏時雨深感無力。
夏時雨認識的一名影衛對她說過,傷疤會讓人變得強大,可夏時雨不這樣認為。
無論是鮮血浸透衣衫,還是肌膚被撕裂的痛苦,都只是警示與恥辱,告誡著不要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傷疤並非強大的象徵,它只是警示著一度的懦弱與無力,告訴著人們,不要重蹈舊轍,不要忘記這份軟弱與恥辱。
周憶柳就看著面色逐漸陰沉的夏時雨,感覺十分尷尬,想來想去竟然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來幾顆糖果,向夏時雨問道:
“ 要不要吃糖?”
夏時雨的嘴角抽了抽,回過神,隨後果斷拒絕道:
“ 不要。 ”
過了今年生日她便滿十八,可他,居然拿她當十來歲的小孩子哄。
早先,荒古時期,人族成年算是十三,在那時女子多已嫁人,男子多已成家。再後來,它族的出現與人類爭搶地域,一些弱小的氏族,開始奉獻未成年的子女,獻給異族做祭品。可十三歲下的孩子能有幾個,如此,為了滿足當時的需求,再後來人類的成年已經是二十之後了。
雖九帝時代安逸,但這些遺留下來的習俗卻沒有改變,人們往往在十九歲又或是二十舉辦成年禮,如此說來,夏時雨與周憶柳在他人眼中看來,也許只不過是還未成熟的孩子罷了。
“ 真不要?很好吃的,這是古梅糖,酸酸甜甜的,皇室和貴家小姐都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