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劉氏得意地看著顧欣慈,一改方才被打擊的萎靡不振的模樣,哈哈笑地一張大嘴都快扯到耳根處了。
顧欣慈卻呆住了,她訥訥地搖著頭:“不知道,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件事,我一直以為我娘姓孟。”
“這哪跟哪啊,孟氏那是你爹的原配!不過你叫她娘也是應該的,按咱們大齊律法,原配比你娘地位高,你叫娘不虧。
不過欣慈啊,說到這裡我倒覺得挺奇怪的,當年顧家你奶她們的確挺不待見你孃的,所以呢出個壞心兒,故意瞞著你另有親孃的事兒也能說的過去。
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該不知道啊,村兒里人都愛嚼舌頭,就憑你娘當年,十里八鄉都被她踏的地皮兒響的能耐,鄰家北舍的你也該聽他們議論過啊,咋你就偏不知道呢?”
王劉氏說的興起,聲音就不免有些大。
顧欣慈本在因乍一聽到這個訊息,心內不免煩亂,卻在聽到這裡時募然抬起頭來:“王家大姨,聽你的意思,我娘當年十分能幹?”
“嗯!豈止是能幹,人緣兒還特別好!而且還會邀買人心!打個比方吧,你奶的為人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那麼潑辣不講理兒的一個人,跟你娘爭鬥她就從沒贏過,每每把那老傢伙氣的啊,嘿,直想吐血。
可這又咋樣,那時家裡包括你爺爺在內,外頭包括你們顧家族長、里正,就沒說你娘一個不好的!
這還是其次呢,你爹前頭那個媳婦兒孟氏,死時不是留下一個小閨女兒麼,那丫頭多倔的一個性子啊,當時你娘嫁給你爹時,那小丫頭已滿七歲了,人倔的像頭驢,有時惹得你奶氣性上來,能把一根燒火棍生生打斷,可那小丫頭愣是不肯說一句軟話。
這麼樣一個又倔性子又硬的小妮子,你娘只花了不到十天時間,愣是把人圈攏住了,那丫頭就聽你娘一個的!
至於你娘是怎麼做到這些的,你娘會做人唄,而且那時她手裡有些錢兒,有人碰到難事她從不吝相助。人緣兒自然就好了。”
王劉氏口若懸河地說著,顧欣慈的唇卻抿得更緊了。卻再次打斷王劉氏的話,“王家大姨,你的意思是,我上面還有一個姐姐?”
“對啊,難道這個你也不知道?哎喲喲,我說你啊,哪像你孃的親閨女啊,本來方才在林家醫館前,你跟我鬧騰時,我心裡還說,可算是看到你娘當年的風采了,誰知全是虛的啊。你啊,成親後人雖然變了,但不得不說,仍連你孃的一半兒都達不到哦。
你當然還有一個姐姐了,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為啥村裡人都喊你顧家二丫頭,當然是因為前面還有一個大丫頭了,怎麼你還真什麼也不知道啊。”
“那,我這個姐姐呢?”不是沒聽出來王劉氏話裡話外對她的奚落,但顧欣慈壓根兒沒放在心上,此時的她,只顧消化這些新得知的訊息了。
“她啊,被你奶賣了唄。說起來賣她時我還在場,那時那丫頭,跟了你娘將近兩年,你娘對她是真沒說的,跟對你沒有半點差別,比一般的親孃還好呢。吃的穿的用的,在你們顧家村,幾乎是頭一份兒。
這點兒你娘還做得真不賴。
只是可惜啊,你娘人再好人再能幹,也擋不住命不好,也就趕個集抄個近路的一件小事兒,好端端的她竟滾落到懸崖底下了,出事時她才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