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其實一直是謝景瀾之母當家,但如今謝母不在,謝景瀾就直錢將錢給了姑母,謝青芙也沒推辭,隨手裝起,“對了瀾兒,咱們是不是順便去接你娘回來?”
說起來這又是一件讓謝青芙覺得不可思議之事。
自昨日起,謝景瀾之母留書一封,說要去為謝景瀾之病上一趟西寧寺,本來對此謝青芙也不怎麼擔心,她這位大嫂,人十分能幹性格也強勢,唯有一點,遇事愛燒香問神,身為小姑子,謝青芙對嫂子這愛好也尊重,再說她也想了,萬一謝母的法子有效呢。
誰知昨日她去給謝景瀾拿藥回來,一直等到晚上,謝母還未迴歸,謝青芙這才急了。謝景瀾自也四處打聽,從他外祖母家回來後面色卻不好看,謝母去他二姨家了。
而他這個二姨,謝景瀾一直不待見。
對他來說,世上只有兩人他不容別人侵犯,一個他娘一個他姑。
他二姨本身就是一個刻薄之人,但怎麼對外人謝景瀾從不理會。
誰知後來對方竟插手自己的家事,二姨不知多少次向他們母子嚼舌根,說姑母種種不好,甚至慫恿謝母將這小姑子嫁人來換取大額彩禮。
從那之後謝景瀾就惱了二姨,謝母心裡明白,也有意疏遠妹妹。誰知他病著,母親又跟二姨攪到一起去了,因而謝景瀾當晚便沒去接。
此時聽姑母又問,謝景瀾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姑母,不用擔心,我明日一早去接我娘。”主要謝景瀾還想再去打次獵。
聞言謝青芙也不好多說什麼,謝青瀾卻俯身背起腳下顧欣慈留下的竹筐,溫聲道,“姑母,我帶您去看眼疾吧。”
因此事是兩人來之前說好的,用賣獵物的錢去給謝青芙看眼疾,謝青芙在反對未果後便只好答應了,此時聽侄兒再提,她猶豫了一番,終究沒忍心拒絕侄兒的一番好意,只在心中打定主意,若診費和藥費超過二十文,她就暗地裡跟那大夫說,自己不看。
“對了瀾兒,這竹筐是顧姑娘託我待為保管的。”謝青芙跟在謝青瀾身後道,憑空出現一個大竹筐,她自然要跟侄兒交待一聲。
“嗯,放在咱們家裡即可。”謝景瀾淡淡應了一聲。
謝青芙哪裡知道,方才謝景瀾跟顧欣慈其實是一前一後往這個方向來的,只是顧欣慈更快一步,是以他看到姑母跟對方見面交談之事了。
不過,還沒等他過去,隱約聽到顧欣慈提起急著嫁人之事,謝景瀾便不好過來了,君子之道,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出於謹慎,甚至他還往後退了幾步。
但即使已刻意迴避,顧欣慈所說之言也傳入他耳中幾句,具體如何謝景瀾雖沒聽清,但給他的印象卻極為深刻。
自古至今,子女親事都是父母長輩做主,女子恨嫁,可以,但從沒聽人當著一面之緣之人談起的。
一個急著嫁人的女子,當時謝景瀾這樣想,而且自認此事絕非易事。
畢竟,這位顧姑娘容貌被毀,世上不在乎容貌的男子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