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天天都在廣播啊。”山椿有些糊塗,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誠實。我可是聽大家都在傳曾鄉長有新聞哈。”馬主任說。
“哦,你說曾鄉長?我不太清楚。”山椿明白了馬主任是想打探曾正貴昨晚的事兒,但他不能說,也有沒說的意義。
“你不清楚,不是說是你救了曾鄉長一命嗎?”馬主任窮追不捨。
“哦,這個言重了。我那有救人一命的本事哦。”山椿還是不說。
“你這山椿沒意思了。”馬主任沒問出名堂,笑笑走了。
山椿覺得這主任是一個開朗的人,但為什麼鄉政府裡很多人都說她有時陰鬱得可怕呢。
這幾天,鄉政府的氣氛怪怪的,大家三五一團,都在議論什麼,但都裝著什麼也沒議論一樣。
走出鄉政府,在街上更是這樣,有大膽的人看見鄉上的幹部就拉著問曾正貴的事。搞得大家都很不舒服。
山椿本想著去學校看看,再與江盛談一下團的工作,可幾次出門都遇上人問這難纏之事,就打道回府,在寢室裡坐著看書。
曾正貴也開始來鄉政府上班了,只是臉上有些不得色,怪尷尬的樣子。鄉政府的人見了他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誰也不去談起那件事,誰心中都想著那件事,怪怪的。
在這沉悶的氣氛中,也有一絲興高采烈的高興勁,那就是隔壁的婦女主任馬清君的男朋友龍恩科來了。
說是來了,也可以說是回來。因為馬主任的朋友是黃蓮鄉人,在茅店鄉當幹部,也是頂班上的鄉政府,吃著國家糧,天生的高人一等,與馬清君是同一級別,門當戶對,金童玉女的感覺。可鄉政府的人就是不明白這馬清君一直沉鬱不歡,和誰都不說話,和誰都不親近,在黃蓮鄉的各大單位的眾多追求者在她面前都失敗而歸,她的理由是一輩子不談男歡女受,一輩子不嫁人,獨立寡歡的一個人,怎麼一個十五天的學習就改性了,應該是愛情的力量吧,也許是這個男人各方面條件都優秀吧。總之,馬主任的男朋友來了後,她的笑聲在鄉政府裡就沒停歇過,倆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走在鄉場上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羨慕死了那一眾的崇拜者。這龍恩科家離鄉政府不遠,可天天都在鄉政府泡著,白天晚上,過著恩愛的未婚夫妻生活。
不過,因曾正貴的事情才過幾天,大家心有餘悸,有人就悄悄的跑到書記和鄉長面前進言,不要再出一檔子扯不脫事件,那就真正的不好看了。書記和鄉長以及其他領導們心中也有這種擔心,但礙於人家正常耍朋友,雖然沒結婚睡到了一起,不合法,卻不好前去指責。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合法與不合法的問題,是與曾正貴一樣,龍恩科也是鄉上的副鄉長,也是頂班的官二代,也是吃國家糧的城市戶口,天生高人一等,誰還去指責和提點呢。就這樣,馬主任生活的甜蜜,也帶給了這個鄉政府大院一絲亮色。
二號這天,區公所的檔案下來了,同意了鄉政府對曾正貴的處理意見,要求鄉政府加強幹部紀律作風教育,杜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鄉政府這次召天了全體鄉幹部會議,宣讀了對曾正貴的處理決定。同時也大談了幹部紀律作風教育問題,對所有鄉幹部提出了一大堆的條條框框,要大家遵照執行。
“呵呵,出洋相的人沒事兒,輕輕一巴掌,大家挨批捱罵。”大家心中都腹誹著。
最後黎書記說明天是清明節,鄉上決定放大家一天假,要求大家回家看看,回來後認真投入到工作中去。
散會後,山椿就在想著怎樣把肥料弄回家,八十斤一袋的尿素肥,自己可不能扛著跑幾十里路吧。
山椿來到供銷社農資門市,對樊韻的叔波說了明天要回家,想把化肥弄回去,就是沒有車。
“這樣,我們在羅漢鄉鐵匠鋪訂了一批鐵貨,鐵梨鐵耙和鋤頭等,我聯絡一下,如果貨齊了,我明天就喊個手扶式拖拉機去拉,你就坐起回去。”樊韻叔叔想了一下說。
“那太好了,謝謝叔叔。”山椿很是高興。
“謝啥喲,你是鄉上的領導,以後多關照,特別是我那侄兒,你要多提拔提拔。”樊叔一句話既恭維了山椿又謀了自己的利,真是高手。
可惜山椿樹不懂這些彎彎繞,卻一個勁起謝著樊叔,心裡也高興,來這麼多天了,到處都是對招聘幹部的冷淡,這樊叔還把自己當鄉上領導恭維,山椿心情大好。
第二天,山椿坐著鄉場上譚司傅的手扶式拖拉機回到羅漢鄉時才九點鐘,山椿謝過師傅,把肥料存放在場口一個熟人家裡,然後就去了羅漢鄉政府。
“山椿,山椿,你娃回來了?”剛轉過鄉場走到去鄉政府國營森林那條路,山椿就被魏強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