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玲母子,薛陽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同情他們的遭遇,也是受害者;另一方面覺得他們過於自私,因為他們現在得益於李天福昧著良心的財富。對於案件薛陽不想參雜個人感情在裡面,他會將所有知道的情況全部寫進案情報告裡,一併讓法律做出公眾的判決。
薛陽和程冰如約來到和朱玲定好的咖啡廳。此時下午三點,咖啡廳人不多,他們選了一個靠窗又可以看到門口的位置坐下,來之前薛陽囑咐程冰,不用像對待犯人那樣對待朱玲,他們的目的是希望拿到朱玲的口供和人證,並不是現場逮捕她。
咖啡廳不大,一共不到十張桌子,下午的生意很清淡,不過三兩顧客,都是一男一女,像是談情說愛一樣。一進門一股咖啡混合西式糕點的濃香撲面而來。薛陽對這樣的環境並不感冒,他也不是個喜歡小資生活的人,坐這裡有些不自在,而且不能抽菸。
剛入座不久,大門口進來一位穿著淡雅的女人,非常消瘦,五官很清秀,面容姣好,頭髮有些許非常明顯的白髮,與女人娟秀的樣貌非常不搭,看起來很憔悴。
女人先是環顧一週,看到窗邊的薛陽二人便走了過來。
薛陽知道他們等的人來了,起身禮貌的伸出右手“你就是朱玲女士吧?你好,刑偵隊薛陽。”又指向坐在一旁的程冰說到“這是我們隊裡的女警,程冰,按流程,與女性談話必須要帶一名女民警。”
朱玲禮貌的與兩人握手“很抱歉,讓你們在這裡與我見面,實在是有苦衷,請諒解。”
薛陽點點頭表示理解,示意三人坐下,並讓程冰去點了幾杯咖啡大家邊喝邊聊,他不想給朱玲太大壓力,儘量讓氣氛輕鬆些。
薛陽先開口“李飛呢?怎麼沒讓他一起過來?”
“我讓他去學校老師家補習去了,關於他生父的事,他知道的很少。”
很顯然朱玲對李飛保護的很好。
薛陽理解朱玲的做法,畢竟李飛還未成年,真相對他來說的確難以接受。
薛陽開始盤問“李天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朱玲看著薛陽二人,平靜的眼神中有些許悲涼,她沒有直接回答薛陽的問題,而是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簡訊展示給他們看。
資訊是李天福發的,日期是他遇害的第二天:玲,當你看到這資訊時,我已經不在人世了。原諒我這段時間對你們的冷酷和殘忍,我不止一次的想把我心裡的秘密告訴你們,可理智告訴我,那樣只會讓你們陷入無盡的深淵,我多想和你們一起在這美好的人世間活下去,可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當年為了金錢我矇蔽了雙眼,如今我身患絕症,那是我的報應,我不怨恨別人,但我不能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去,我必須要為那些在地獄的兄弟們伸冤,不然我死後也無法面對他們。我不怕死,但要死的有價值,我要讓那些逍遙法外的人也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必定會在煉獄中等著他們。
我為你和李飛留下了一筆錢,省著點,足夠你們下輩子了,不要告訴李飛我的事情,哪怕最後你知道真相也不要告訴他,我對不起你們母子,能為你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從時間上看是李天福遇害的第二天,薛陽能肯定這就是他的遺書,李天福很可能是設定了傳送時間。不過從這封遺書上看,朱玲並不知道李天福以前是做什麼的,也沒讓他們躲起來,更沒有告訴她自己遇害的地點。而且這封遺書很好的讓朱玲母子完全置身事外,這倒是符合李天福最後的心願。
薛陽不打算盲目的問,他想聽聽朱玲的自白“你原先不是嫁給李翼麼?怎麼又懷了李天福的兒子?還有,我們想知道你對李天福有多少了解。”
朱玲點了下頭,平靜的開始講述她和李翼以及李天福的過往:他們三人原本是中學同班同學,關係還算不錯,她是班花,李翼是班長,尖子生,兩人早就互生情愫。而李天福在班裡並不起眼,因為和李翼同姓而且又是鄰居所以才和他們經常在一起,他們也願意讓李天福一直當個電燈泡,這樣二人約會可以掩人耳目。畢業後李翼成績優秀考入重點醫學院,她也考到距離李翼所在城市是的一所普通大學,李天福因為成績一般高考也不理想就直接參加工作,不過也在他們那個城市。三人就這樣繼續延續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