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坐在車內看書,看得眼皮子都開始打架了,也沒見人來。
不過她沉得住氣,他們這些學子明日才正式入學,提前一日過去,只是為了熟悉環境,以及整理好所帶的東西。
“駕,駕!籲——”
踏在石板鋪成的大街上的馬蹄聲清脆響亮,隨著騎馬的人用力拽緊了韁繩,馬兒揚著蹄子,生生停在了一輛馬車旁。
褚彧伸手在窗邊敲了下,車窗只垂了帷簾,他一探頭就看到裡面昏昏欲睡的兩人。
見沈玉棠一手託著下巴,一手拿著書本,側靠在車壁上,眯著雙眼,從他這角度望去,可看清他翹而長的眼睫毛,如輕羽一般,整齊柔美。
嘖,連睫毛都如此完美,可惜是個男子……不對,他在想什麼!
褚彧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沈玉棠本來就是男的,為何要可惜?
沈玉棠在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就清醒了不少,半睜著朦朧雙眼往窗邊看去,見到那遲來許久的人面帶歉意地神情。
她道:“臨川何故來遲?”
聲音是初醒時的慵懶軟和。
聽得褚彧心頭一跳,他孃的,一個男子的聲音要不要如此魅惑人,如貓兒一樣撓得人心癢癢。
褚彧砸吧了下乾澀的唇,義正言辭般道:“我原本早早就出發了,可我爹他非要我再多陪一會母親,再與他下棋練武,我也不是出遠門,當真用不著這樣……這一番耽擱下來,倒是急壞了我,讓謙之在此等了這麼久,是我的錯,謙之要如何罰我都成。”
沈玉棠清醒了不少,收起手裡快要滑落的書籍,一邊道:“你歸家不久就要離家去書院,侯爺與夫人捨不得你是應當的,不怪你。”
褚彧就是吃準了沈玉棠不會生氣,但聽到他這樣說,還是有些歉意。
他道:“等到了雲香山,我請你吃一頓酒席,當做賠罪,別推辭,我都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沈玉棠那句‘不用如此客氣’被他後面一句話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最後看著他點了點頭。
途中,玄兔在馬車裡嘀咕道:“公子,小侯爺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拿。”
誰知,這話被耳力極佳的褚彧聽到了,還朗聲回道:“我帶了錢,書院附近有的是花錢的地方。”
沈玉棠撩開簾子,看到他的馬背上只放了一個小包袱,包袱方方正正,大小與書籍差不多,便放下心來,眼神也柔和許多。
褚彧見狀,心道,好險!幸虧他不嫌麻煩,又回了趟家將沈玉棠給他準備的書給拿上了,否則這會兒,他得挨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