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茹嘴唇顫了顫,淚盈於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衡低聲對隨喜道,“我們走吧。”
隨喜看了岑文茹一眼,明白她為何看自己不順眼了,在心中暗暗嘆息,走上腳蹬,驅車離開。
岑文茹透過淚光看著他們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離開,心裡一陣的酸澀委屈,卻又覺得不服氣,她的父親是顧老侯爺最信得過的門客,四年前曾帶著她去顧家,那時候,她被顧大少爺欺負得偷偷在角落流淚,是顧衡替她報仇,將顧大少爺揍了一頓的,為什麼他已經忘記她了?
他忘記了她沒關係,她一定會讓他知道,她比關隨喜更好的。
回到莊子裡,隨喜就讓平靈去把藥箱拿過來。
仔細檢查著顧衡的手臂,幸好,都只是皮外傷,“給你把傷口包紮起來,別碰到水了。”
顧衡臉上的笑容一直就不減,她低著頭在給他包紮手腕,淡淡的馨香在他鼻息之間纏綿,一直深入心間,有種酸痠麻麻的感覺,連聲音都變得出奇的溫柔,“好。”
“你臉上的傷昨天有上藥嗎?”隨喜沒有看到他眼底流淌的溫柔,低著頭問道。
“……沒有。”一點也沒考慮地回道。
隨喜抬起頭瞪了他一眼,“那你回去都作甚了,不覺得痛嗎?”
回去只覺得滿心煩躁,哪裡顧得上痛,可是想到母親給他安排的通房……顧衡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面對著她嬌憨的斥責,竟覺得心虛。
他什麼都沒做,心虛什麼呢
“昨天你不也沒理我。”他撇開心裡的彆扭,反正以後都不要通房了,根本就沒必要覺得心虛,於是理直氣壯地抱怨起昨天她將他趕走的事兒來。
隨喜手指沾了藥,輕輕地抹在他眼角,聽到他這麼說,沒好氣地用力按了一下,“不讓你走,難道讓你繼續跟尤大哥打下去啊?”
顧衡一陣吃疼,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裡,“那你怎麼不趕他走?”
“你別不可理喻。”隨喜感受到他溫厚的掌心傳來的熱度,俏臉微紅地抽回自己的手,“那時候尤大哥剛來找我,我怎麼能趕他走,何況當時你不是也要回去了嗎?”
顧衡輕哼,握過她小手的大掌好像還停留著一種滑膩的觸感。
“下次別那麼衝動了,真的受了重傷要怎麼辦?”隨喜給他抹完藥之後,輕聲地道。
“你……會擔心我受傷嗎?”顧衡小心翼翼地問道。
“會啊,所以,以後別再和尤大哥打架了。”顧衡和李尤煬對她都很好,就像師兄他們一樣關心著她,她又不是木頭人,當然也會關心他們。
又是尤大哥……顧衡眉眼間的飛揚有些黯淡下來,以前不喜歡李尤煬的欺男霸女,現在他更討厭李尤煬的寬厚大度了。
向來桀驁瀟灑的少年再一次在心裡憋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