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之間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從什麼時候開始,見面說不到幾句話就會吵起來,難道真的已經回不到當初了嗎?她知道他其實並不是真的醉了,他的酒量向來很好,頂多就是微醺……酒後吐真言,大概就是如此了。
關大爺頭昏腦脹,知道自己醉酒說錯話,卻拉不下面子道歉,看著關娘子那張冰冷的臉龐,只好嘆了一聲,搖晃著離開正院。
隨喜自然是不知道關娘子夫婦這一段的爭吵,第二天她來到正院的時候,關娘子也沒有什麼異樣,只是突然要湖湘送了信去給範娘子。
範娘子是關娘子的四妹,夫家是書院的夫子,家境不差。
日子如流水,隨喜每天都到正院陪著關娘子,再沒花費多餘的心思去討好老夫人。
而關珍喜也更殷勤地往上房跑,把老夫人哄得很開心,這是關大爺所希望的,也是隨喜樂見其成的。
關大爺也因為鄭家的關係在西里城的官場中如魚得水,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憋屈的感受,甚至還有一些官階比他大,卻還先來結識他的。
虛榮心被漲得滿滿的,也更加地寵愛鄭淑君了,連本來不太待見的繼女在他眼中也順眼了不少。
如此過了半個月,隨喜見青居沒有使人來催她回去,也就索性等阿孃分娩了再回山上,這期間她自然是沒有把針灸和辨草藥的功課落下,每天還是會花兩個時辰複習以前學過的知識。
當然,最讓她重視的,就是沒隔兩天就給關娘子煮一碗蟲草白及粥,既清淡又補身子,最是適合關娘子了。
她將剛煮好的蟲草白及粥放到填漆托盤上,小心翼翼地端在手裡,心情明媚地往正院走去,誰知在經過花園小道的時候,卻被擋住了去路。
是關珍喜
隨喜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目光也變得冷漠,“請你讓開。”這條鵝卵石小道不寬,也就只能容兩個人走路,但隨喜手裡端著托盤,自然不想跟關珍喜擠路。
“要讓也是你讓。”關珍喜眼底閃著蔑視,撇嘴打量著隨喜山上的衣裳,怎麼看怎麼寒酸。
“憑什麼要我們姑娘給你讓路,長幼也有序的。”平靈沒好氣地開口。
“你們姑娘是什麼身份,我們姑娘是什麼身份,該誰讓路還用得著說嗎?”關珍喜身後的冬菊祭。
隨喜冷笑道,“是啊,你們姑娘是身份,你們不是最清楚嗎?”
“我們姑娘可是鄭城主的親外甥女。”冬菊自豪地道。
“鄭城主的外甥女啊,就算這裡是鄭家,也就是個外人,別說這裡還不是鄭家,我們姓關的”隨喜斜睨著關珍喜,冷冷笑道。
關珍喜臉色微變,狠狠瞪著隨喜,炫耀般地道,“那又如何?難道你有個當城主的舅舅嗎?”
“不如何”隨喜嘴角吟著嘲諷的笑,“我沒有個當城主的舅舅,也沒有個當寡婦再嫁的娘,不過……我是嫡出,你可是連庶出都不算,你說,站在這裡,你能跟我比什麼?”
不是她想跟關珍喜這個小女孩計較,而是對於她們母女,她實在拿不出平常心來對待。
“你……你……”關珍喜何曾被這樣羞辱過,丹鳳眼已經盈著淚水,手指著隨喜,“你別以為你真是我姐姐,我才不會認你,你休想我叫你姐姐,你算什麼嫡出,你母親就是個低微出身的,憑什麼和我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