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擺了兩張椅子,並一個間幾,宋熠坐在左邊,劉思源就十分拘束地在右邊坐了。
他腰(身shēn(挺tǐng地筆直,先前的舊包袱放在白果給他安排的廂房裡,這時不再隨(身shēn帶著。
宋熠淡淡地打量他,他眼瞼就微微下垂,不敢與宋熠對視。
“劉五。”宋熠道,“你很怕我?”
劉思源上(身shēn微微一顫,低下頭默然不語。
宋熠輕輕笑了聲:“且讓我來猜一猜,你說的……你家老爺子趕了你出來,有幾分真,幾分假。”
劉思源豁然抬頭,抿著唇,看了宋熠一眼。
宋熠道:“我曾有聽聞,劉老爺子子孫繁茂,有一庶二嫡三子且不說,孫輩的男孫,更是足有十六個。”
他是土生土長的粟水縣人,劉家在粟水縣又很出名,所以劉家的基本(情qíng況他也聽過幾耳朵。
“十六個男孫,其中大的足有二十幾歲,小的或還在襁褓。”宋熠繼續道,“聽聞劉大郎早些年是反出過家門的,因劉家還有家規,凡嫡系子孫必須學醫。劉大郎是長子嫡孫,他不願學醫,這才離家遠走。”
“劉老爺子的醫術十分了得,甚至還有傳言說他曾經在太醫院供過職。雖然傳言真假難辨,但我還是傾向於相信這個傳言。”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目光落在劉思源臉上,觀察他的表(情qíng。
只見他嘴角微撇,似乎是對傳言十分不屑的樣子。
宋熠淡淡笑道:“我原本還並不能很肯定那傳言真假,但好在劉五你給了我答案,這個答案是真的!”
劉思源這才真的是變了色,他張口(欲yù反駁。
宋熠道:“劉五兄,表(情qíng太假,便不要再做戲了。你我今次乃是初見,我家下人怕我也就罷了,你又何必做出怕我的樣子來?難不成我當真是威嚴天生,見者拜服?這可太稀奇了,我必得與我家娘子好生誇耀誇耀。”
他面上帶笑,不輕不重地看著劉思源。
劉思源再也忍不住,與他瞪視,伸手指著他,憤憤道:“笑面虎!笑裡藏刀!”
“果然不怕我!”宋熠笑道,“可見我這笑裡若不藏刀,只怕是更要被劉兄買了,還要為劉兄數銅板呢!”
劉思源急了:“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拜江先生為師而已!”
宋熠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誠心,但如你這般的人,越是誠心想做一件事,只怕便越要耍許多花招。你卻不知曉,我家娘子是最不吃花招這一(套tào的人,你老老實實誠誠懇懇,甚至再傻一點都無妨。”
“就像白果那樣?”劉思源脫口道。
宋熠道:“這句話我會告訴娘子,至於她要不要說給白果聽,我卻是管不著的。”
劉思源:“……”
“劉五兄。”宋熠道,“劉老爺子既是曾經在太醫院供職,如今迴歸鄉里卻矢口不肯提當年在太醫院之事。自來伴君如伴虎,太醫最難做,只怕當年,劉老爺子曾在太醫院發生過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qíng罷?”
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
劉思源:“……”
一手攀在椅子扶手上,用隱忍驚駭的眼神看向宋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