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到了撕破臉的程度。
這回舅舅回來,主動約見面,再三強調說要還錢,有親戚間重歸於好的心思。
舅舅給明笙打電話,明笙其實不耐煩應付他,但是媽媽在世的直系親人就剩下這麼弟弟,小時候也疼她,她又做不到絕情不理。
替舅舅和爸爸做了中間人,在餐廳訂了座,這頓飯吃得不痛快,明江一直黑臉,老眼通紅述說當
年不易。
明笙舅舅耷拉著腦袋,不住的賠禮道歉。
後來,突然拎起隨身的大包,“哐當”擱在桌上,信誓旦旦說今天有臉來見人,不只是靠嘴皮子。
他是真真正正擺明贖罪的態度,來還錢的。
豪氣萬丈把拉鍊開啟,裡面紅到眼花繚亂的紙幣,碼了厚厚好幾層。
明江看著這些錢,當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既然是還錢,那他也就不客氣收下了。
對明笙舅舅態度也好轉不少,轉而問起前小舅子,在泰國幾年是不是發財了?怎麼一下子這麼闊氣,一次性掏出了好幾百萬。
舅舅坦言自己剛到泰國也挺迷茫的,語言不通,水土不服,跟廢物差不多。
後來融入了華人圈子,各種打聽學習,跟在大老闆後面學生意經,挖苦心思找賺錢的機會。
之後跟著老鄉,開起了木材廠,專門往國內出口名貴木材。
“接下來,我打算再去緬甸開木材廠。”
明笙舅舅現在有錢也有了底氣,舉手投足一股東南亞老闆範,自信十足地說,“那裡原始森林多,基本沒怎麼開發,管的也寬鬆,國內很多傢俱廠都要用到緬甸柚木,需求非常大。”
明江聽得專注認真。
他雖然是個司機,但是在傅景淮身邊待得久了,聽到的合同標的都是億級別的,見識是有的。
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飯後,明江送明笙回學校。
明笙想到後備箱那幾百萬的現金,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爸,你準備怎麼處理這筆錢?”
明江沉吟,可能心裡也是亂糟糟的:“沒想好,先別讓你湯姨知道。”
明笙想起他晚間聽舅舅講生意經時那聽迷了的神情,惴惴不安。
男人一有錢就容易失去分寸,總歸不是好事。
“爸。”她未雨綢繆,先澆一盆冷水,“舅舅這人嘴皮子利索,做了五分能誇大到十分,他說的那些,你就當聽笑話……”
“我知道。”明江聽出來女兒的擔心,笑笑說,“他這人我還不知道嗎?你媽活著的時候,除了最牽掛你,其次就是這個不成器的弟
弟,爛攤子替他收了不是一回兩回了,我明白的。”
見她爸不像昏了頭,明笙也就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