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枝咬了咬牙，乾脆也在羿寒面前蹲了下來，直視著他的雙眼道：“有件不好的事情我忘了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羿寒看到她神色嚴肅，也緊張了起來。
“其實，溫戚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說完，任枝小心地看著羿寒，可羿寒的反應卻有些奇怪。
他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一點也不難過，只是沉默著，表情還有些奇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早就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什麼？！”任枝驚了。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我也收到過一次這樣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溫戚的死訊，其他什麼都沒說，羿寒當時其實沒相信，只是一直心存疑慮。
任枝今天的坦白正好驗證了紙條上的內容，他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英年早逝，另外一個成了全人類的敵人，此時羿寒內心竟然沒有什麼波動。
任枝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一向嘴拙，情感也比較淡薄，無法與別人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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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黃色燈光下，火鍋騰起的陣陣霧氣讓三個人和兩隻變為人形的靈獸都看不清其他人的臉。
程北也已經看過了那張紙條，沉重的氣氛在餐桌上蔓延，本來大家都很期待的火鍋也索然無味了。
“咕嘟咕嘟……”
水燒開了，濃郁的辣椒氣息有點嗆人，但屋裡的氣氛遠沒有這些辣味那麼火熱。整個屋子裡只能聽到火鍋燒開的聲音，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下筷子。
食物的香氣繚繞在每個人的鼻端，但也只有兩隻靈獸還有胃口，不過他們見任枝一臉沉重，也不敢動了，再饞也只能忍著。
提前解凍過的牛肉在熱氣的燻蒸下融化開，淡淡的血水漸漸浸滿了整個餐盤。
沉默許久之後，還是程北最先沉不住氣。
“無論如何，陳熙都是我哥，還有邵老闆他們，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們到底還活不活著。”
戰爭已經發生，甚至都已經結束了，一切塵埃落定。不管發生了什麼，都無法改變了。
舊城特意送了這張紙條過來，不管紀飛星是什麼意思，他們最穩妥的做法都是不要理會。
如果真的到了舊城，他們幾個的腦子加起來都鬥不過紀飛星一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程北也懂。
可曾經的同伴們現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程北無論如何都沒法不在意。
說完這句話之後，程北就忐忑地等著任枝和羿寒表態。
他知道自己沒什麼戰鬥力，單靠大哥，二哥，三哥，他也沒辦法保證自己可以在外面危機四伏的荒野裡安全抵達舊城。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找不到舊城，在座幾人應該只有任枝有這個能力，所以他內心裡也希望任枝能支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