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中,無論是酒席,還是花盆擺件,亦或是厚重無比的八仙桌,都被這道劍芒給從中,如刀過牛油般輕鬆切開。尤其是這大理石鋪就的地面,竟然多了一條數米長、三指深的裂縫,更是讓眾人吸了口冷氣。
哪怕是見慣了風雨,已年過七十的柳學海,都被這一幕嚇得連茶水倒在褲子上都渾然不覺。
“我說過,你兒子身上的傷,只是小懲大誡罷了。”葉楓神色平靜,轉身看向已經呆住的周經國,冷然道:“若不是我不想讓曉曉在今日見血,這一劍若是落在你兒子身上,你覺得會怎樣?”
周經國嚇得身體一顫,看向葉楓的目光,就跟看一個怪物差不多。真正能讓人打心底裡感到的恐懼的,便是未知的事物。
而其餘的家主和畫舫上的年輕人,當葉楓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時,紛紛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葉楓雙手負在身後,悠然朝著柳學海走去。不待他開口,柳學海就嚇得從位置上站起,直接給葉楓讓出了一個位置。
“倒茶。”
葉楓輕輕叩著太師椅的把手。
柳盈盈心中驚恐不已,這位柳家的天之驕女,這會心中不敢有絲毫的高傲,如溫順的侍女,給葉楓斟茶。
葉楓細細品茗,朝任宏遠淡淡道:“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任宏遠一臉苦笑,帶著滿臉灰敗與不甘之色的任圖南,緩緩走到大堂中央,對著葉楓拱手:
“晚輩任宏遠,拜見天榜葉宗師!”
葉青玄!
當葉楓道出洛問天等人時,任宏遠心中已信了八分,而後當那道金紅色劍芒從他身邊擦過時,他已是遍體生寒,只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他雖然不入地榜,但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道宗師。能讓他如此恐懼的人,除了天榜上的大宗師外,還能有誰?
他就該猜到葉楓的身份,來自江海市、年僅十八的上品武者,甚至同為葉姓,除了此刻武道界中風頭無兩的葉青玄外,還能有誰?
但就像普通人,哪個普通人會想到,有朝一日一個華夏首富會出現在他們身邊?除非這首富經常在媒體上出現,不然普通人想認出,那是極為困難的。
此刻,起初還高傲至極的任圖南,這會心中僅剩下無限的悲涼。今日的柳家之行,他會過來,僅僅是為了抱得美人歸,何曾把葉楓放在心中。但誰能想到,他眼中的平凡少年,竟然會是天榜大宗師葉青玄。
他的父親是封疆大吏不假,他們任家是將門世家也不假,但這些身份,至多就威脅到地榜上的武道宗師。對於天榜上的大宗師,熱武器的威脅是少之又少。
畢竟這是個和平年代,若是在戰亂時期,一名天榜大宗師再強,也不敵裝備精良的甲種師。尤其是當火炮、坦克等等重型武器橫推而來,哪個大宗師敢擋?
可這個年代,一個天榜大宗師可來去自如,戰隊行嗎?
因此天榜上的大宗師,在國際上還有一個外號,即人形核武。
此刻眾人看向葉楓的目光,都極其複雜與震撼。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平凡的少年,竟然能讓封疆大吏任宏遠放低姿態。天榜是什麼,他們不懂,但眼前的一幕幕,至少表明了,這少年來歷之強,足以橫壓金陵眾世家!
這會,已有不少人對柳家的人面露嘲諷。
這個能讓任宏遠放低姿態的少年,本該是柳家的乘龍快婿。倘若一開始柳家能對柳雲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說在大堂內為葉楓說兩句話,便是閉口不言,也不會把人給得罪死。
而先前,葉楓在大堂上把柳家給罵了個狗血淋頭,足見得柳家的地位,在葉楓的心中還不如此刻低頭的任宏遠。
眾人的心中在想些什麼,葉楓沒有去理會,而是看向一眾柳家人,淡淡道:“柳姨雖是柳學海的女兒,但這十八年來,柳學海卻對這女兒不管不問。八年前,柳姨帶著蘇叔和曉曉過來金陵參加柳家的春宴,卻受盡了屈辱。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為人父母的,會這般刁難子女。”
“這十八年的時光,難道還不足以彌補父母間的嫌隙?”
“但若是僅限於此,我還不至於這般動怒。”葉楓輕輕搖頭,目光看向柳家人,冷然道:“假借壽辰之名,卻是要讓你柳學海未曾見過三面的外孫女,根本沒有子孫之情,形如陌生人的曉曉,嫁給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人!”
“柳家當真是好本事,他人的婚姻,盡在爾等一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