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在眾人對著蘇永新和柳雲蘭口誅筆伐的時候,端坐在上首的柳學海沉著臉,冷聲打斷了眾人的聲音。
柳學海起身,看向柳雲蘭的目光中沒有絲毫親情,冷冷道:“這就是你們找的好女婿,一出手就把金陵近半的家族都給得罪了一遍。且不說周濤是周經國的獨子,周濤的雙腿被那葉楓給打斷,依周經國的性子,你那好女婿的後半生如果能在監獄中度過,已是極好。”
“而這周家還和任家是姻親,周濤的母親在任家的地位更是僅次於任宏遠,一旦她發難,任家的雷霆之怒,豈是你們一家,甚至我們柳家能承受得起的?”
“為今之計,只有讓蘇曉曉與任圖南早些把婚事給定了。只要我們柳家與任家結為親家,無論是柳家,還是你們,都能在任家的怒火中安然度過。”
“而你們那所謂的女婿葉楓,縱然不能全身而退,至多就是受點傷,賠點錢,也好過大半輩子吃牢飯。”
柳學海表情雖然陰沉,但柳盈盈明白,這會老爺子的心中必然是驚訝多過驚懼。
起初柳學海還想著用苦肉親情,對蘇曉曉和任圖南訂婚一事徐徐圖之。可誰能料到,柳學海還沒有多少動作,這葉楓就把周家、任家等金陵豪族盡數得罪,反而是給了柳學海一個好的突破口。
這世上,哪個父母不會緊張子女的安危?
雖然在蘇永新和柳雲蘭的口中,對葉楓這女婿極為認同滿意。但人性劣根在,這葉楓的重要性難不成還能比得過親生女兒蘇曉曉?
這會換做其他父母,都曉得該做出什麼選擇。除非葉楓的來歷能大過任家,不然蘇永新他們能做的,就是乖乖答應這次聯姻。
但柳學海話音剛落下,蘇永新就拍案而起,怒視眾人:
“我女兒的婚事,你們柳家沒資格插手!”
“蘇永新,你別太放肆了!”柳展鵬、柳文棟以及柳家的一眾二代人物,全都放聲大罵。
就連柳學海的目光,剎那間一片冷冽。
蘇永新毫無懼意,壓抑著怒火,冷冷道:“想讓任家取我女兒,除非從我蘇永新的屍體上踏過去!任家的怒火又怎樣,我蘇永新行得正,做得直,他任家是紅色家族,國家棟梁,難道還敢冒天下大不諱,當眾殺了我們一家不成?”
“父親。”蘇永新話鋒一轉,直視神色陰沉的柳學海。“我敬你一聲父親,並非我認可你,僅僅是你和雲蘭的血脈非人力能改,我不得不敬你。但試問,你柳學海何曾認過雲蘭,何曾認過我蘇永新,何曾認過我一家!”
“你的外孫女,我和雲蘭的寶貝女兒蘇曉曉,你捫心自問,十八年來,你何曾在意過曉曉,你與曉曉到底見過幾次面,談過幾次心,竟然敢堂而皇之地以‘外公’自居!”
“任家雷霆之怒又怎樣,周家執掌江南商海又如何?但凡我蘇永新活在世上一日,就沒有人能染指我的女兒、沒有人能欺我家人!”
“你柳學海膝蓋骨軟,喜歡跪人,那是你們柳家的事情,與我一家何干?”
蘇永新似是要把多年來積攢著的怒火給洩盡,言辭之犀利,直讓柳學海和一眾柳家人怒火叢生。
而一旁的柳雲蘭也是對柳家失望透頂。如果在來之前,她還有一絲對親情的渴望,那麼當柳學海執意要把曉曉嫁給任圖南時,她心中僅存的一絲渴望也都消散了。因此,當蘇永新指著柳學海大罵的時候,柳雲蘭並未去阻止。
她自然明白這些年來蘇永新受過多大的委屈,也為了她和蘇曉曉,受盡了不少的苦楚。枕邊人的肩膀一直很寬厚,一直在守護著妻女,但他的心其實不比她柳雲蘭強過多少。
而且柳雲蘭也不覺得蘇永新說錯了話。任家雖強,但還是紅色家族、國家棟梁,難道還能跨過江南省,到海州殺了蘇永新一家,強搶他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