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正義號的艦橋舷窗外是兩艘相隔幾英里的巨獸級戰列巡洋艦,錘形艦首上的裝甲板上對映著索巖星系那顆中年太陽的光芒,壯觀而密集的炮塔彷彿林立的刀劍。
巡洋艦推進器後的橘紅色等離子火焰後依舊留有超時空躍遷後留下的空間波動和帷幕般的尾跡,戰艦後方的遙遠深空中是一顆深褐的小行星。
阿爾法中隊的旗艦諾拉德2號在前,在其與自己的姊妹艦拿破崙號一同開火時,站在鋼鐵正義號艦橋上的奧古斯都初始只能看到密集的光點。
鐳射加農炮炮臺的火舌與天空魚雷和導彈的等離子尾焰在漆黑的深空中交相輝映,眨眼間十幾英尺寬的桔紅色鐳射束就由遠及近,在艦橋下的護甲上犁出一道道漆黑的刻痕。這些人類現今最緻密最堅固的材料迅速地汽化,像是融化的堅冰。
每一次攻擊的到來都會引來戰艦的輕顫,這個城市一般的鋼鐵堡壘沐浴在恆星與鐳射武器光芒下的艦身表面迸濺出一朵朵絢爛的、轉瞬即逝的明亮火光。
凱聯之戰前建造的戰列巡洋艦多未能新增能量護盾科技,因此鋼鐵正義號只能依靠厚實的甲板抵禦來自敵人的攻擊。
“加固六號和三號甲板,搶修二號副引擎。通知機庫,把所有的復仇者和怨靈戰機送出發射艙。告訴陸戰隊,他們的假期全部取消,所有人到下層甲板集合,我們有硬仗要打了。”
在艦橋上嗡嗡作響的警報聲中,沃菲爾德的副手查爾斯·查克·霍納少校沉著地發號施令。
這個粗短身材的邊緣殖民地男人是阿克圖爾斯的帝國小隊經歷戰爭後僅存下來的幾名成員之一,儘管依舊粗魯蠻橫,他卻早已洗去鉛華,成長為一名可靠的指揮官。
奧古斯都的面龐不時得被己方炮塔和敵方戰艦射出的鐳射所照亮,即使是如此他也依舊有時間整理因奔跑而皺起的衣領。在凱瑞甘等人的目光中,奧古斯都冷灰色的眼睛緊盯著艦橋舷窗外的屹然不動。
“查爾斯少校,無法與休伯利安號建立通訊連結嗎?”奧古斯都看著查爾斯說。
“訊號被幹擾了,我們的技術員正在嘗試重新建立連線......好了。”查爾斯在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的老上司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站在那裡,但那年輕的模樣已經是十年以前的光景了。
查爾斯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反應了過來,雖然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著阿克圖爾斯那樣的冷灰色雙眼和灰髮,但他完全是另一個人。蒙斯克家的人都彷彿天生擁有著一種領導者氣質,在任何時代他們都是開拓者、領袖或是將軍。
“奧古斯都,你那裡怎麼樣?”雷諾的臉出現在了鋼鐵正義號艦橋的主螢幕上,在見到奧古斯都安然無恙以後他臉上的擔憂才煙消雲散。
“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在奧古斯都說話時,雷諾很可能看到腳下的甲板還在搖晃。
“吉姆,開啟全艦隊的廣播頻道。”
“好,開啟全艦隊的頻道,我們的將軍要下達命令。”雷諾朝旁邊看去:“斯旺,想辦法讓這艘老爺船開快點......你能夠做得到的。”
“我是奧古斯都·蒙斯克,我正在鋼鐵正義號上。現在,全體艦隊向我集結!”他的聲音在全艦隊的頻道里響起,並立即得到了回應。
吉姆·雷諾的休伯利安號在聯邦艦隊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加速駛向鋼鐵正義號,二十餘艘護衛艦、驅逐艦與尤摩楊巡洋艦在休伯利安號的下方組成尖刀佇列,數以百計的中小型環繞在主力艦的周圍,首尾的戰艦相距超過兩英里。
“哈哈——有點你哥哥阿克圖爾斯的意思了。”查爾斯少校似乎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如果他不是非要去邊緣世界挖水晶礦的話,現在他也該站在這個位置了。”
“當時我和戴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沒人能說服他。”
“阿克圖爾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有時候即使是媽媽都說服不了他,只有多蘿西能讓他回心轉意。”奧古斯都回答說。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說沃菲爾德老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雜種是跟在你們的屁股後面過來的。”這個時候,一旁的泰凱斯端著自己的蜜語說服者機器卻不知道自己該向哪個方向射擊。
“杜克很可能在兩週以前就跟上了你們,但是一直沒有發起進攻。而你們不僅一無所知,顯然還暴露了集結地的位置。”
“現在看來,阿爾法中隊一直緊緊地跟隨著我們,他們彼此之間的通訊頻道時刻保持著緘默......也許我們之間的通訊早已經被監聽了。”沃菲爾德面沉如水,他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巨大失誤。
儘管埃德蒙·杜克表露出來的一直是一個暴躁魯莽且缺乏戰略遠見的形象,但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也不全是憑藉塔桑尼斯創世家族杜克家的威望和他那與眾不同的、凡事都喜歡一往無前的罕見勇氣。
在沃菲爾德還在地面上衝鋒陷陣時,杜克就已經率領著艦隊在科普盧星區的巡航。艦隊戰方面,陸戰隊出身的沃菲爾德畢竟是個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