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將案發現場查了個遍,奈何理不出頭緒,便叫人將那目擊者喊來重新問話。
正思忖著,忽聽有人在不遠處喊道:“姑娘?”
這聲音略有些耳熟,她抬頭望去。
“果然是你。”前面幾道身影行來。
書院發生命案,此時已然聽課,好些膽大的書生趁機圍了過來。
平安瞧了那說話的白麵男子好一會兒,終於想了起來,是那日十分叫囂的書童。
她視線往他身旁移去,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容入目,可不知為何,瞧著對方的雙眼,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公子,這便是我與你說那位姑娘——”書童說著,疑有紅暈上臉,“這位姑娘十分心善。”
他旁邊的主子毫不掩飾地打量了一番平安,面上露出一絲笑意,眼中卻冷淡得很,“那日多謝姑娘讓道,否則我只怕就要遲了時辰,受罰了。”
平安亦眉眼含笑,“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便在這時,司木將目擊者帶了過來,是個書院裡的灑掃。
二人剛到,司木的目光便鎖定在面前的男子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平安轉頭看去時,見她一張小臉因用了她給的藥水,幾乎瞧不出原本模樣,只那一雙美眸依然吸引人,想要瞞過熟悉之人恐還需下點功夫。
“姑娘為何會來書院?”那書童又問,忽看到她身後不遠處的衙役,錯愕道:“姑娘莫非是府衙的人?”
女子當差,簡直聞所未聞,驚訝過後他又覺得不可能。
平安卻笑著點了點頭,“我的確在為府衙查案子。”說罷又道要事在身,不便多聊,就與主僕二人告了辭。
轉了身,她瞥了眼滿腹心思的司木,沉聲問道:“怎麼,那兩人你識得?”
司木咬牙,“是黑炎。”
黑炎,便是那時追殺他們的男人。
平安對那男人倒還有些印象,可記憶中的模樣與那主僕對比之下,絲毫沒有重合之處,她狐疑,“你確定嗎?”
“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便是他化成灰我也能識得出。”說罷,她皺了皺眉,“黑炎一向唯白無念馬首是瞻,為他辦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此次喬裝進入這書院,定然不簡單。”
她眸光一轉,“會不會就與你要查這案子有關?”
平安不以為然,“便是傀儡之術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剛才你也檢視過了,你與他一塊兒長大,應當對他最為了解,怎會連一點兒異常也未察覺?”
“許是他用了其他什麼術法。”司木語含不甘。
平安搖頭,不再多言,領著那灑掃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問話。
許是才被衙役們拷問過,那灑掃有些怯怯,語無倫次將當時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說那犯人如野獸般撲了人就咬,竟一口就咬斷了人的脖子,因為跑得太快,他也只瞧見一個側臉。
聽只是側臉,平安詫異,“你可確定那犯人就是衙役手中畫像上的人?”
“雖只是側臉,但我瞧得真真的,是那畫像的人不錯。”灑掃說完,小心翼翼問道:“姑娘,那畫像可是官府通緝的要犯?”
見平安不答,他又惴惴不安地嘀咕:“那可如何是好,他此次跑了,指不定還會再回來害人,我便說這書院不乾淨,果真招來了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