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瑩瑩有心想將韓遙當日的威脅說出來,可現在無憑無據,僅憑他這幾句一時的威脅,是沒有辦法說服幾位首座的。
再說,看韓遙此刻一副平靜的模樣,可沒有半分奸計得逞的興奮。若是貿然指責與他,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惹得他在編排一些不實的話語來。
心中思索了片刻,只好講把這些話憋到了心裡。想著先看看情形,然後再想對策吧。
菘陽真人本就對木驚宇心有怨氣,加上他剛才居然要和自己動手,更是升起了一股怒意。一把將木驚宇的手掌打落,緊跟著就提起了他的脖頸,三兩步就來到了天陽真人的面前。
“到底有沒有,你還是對掌門師兄和幾位首座說去吧!”撲通一聲,木驚宇被狠狠的擲在地上。
只見其餘四位首座和天陽真人,正端坐在石椅上,面色凝重的看著跪在面前的木驚宇。
只有雲陽真人的面容還算柔和,只是也眉頭緊鎖,帶著幾分詢問的目光,注視著他。
木驚宇還未說話,先在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說道“掌門師尊,幾位師祖,驚宇剛才所說的句句實屬,不敢有絲毫隱瞞,還望師尊能明查啊!”
木驚宇明白,天陽真人等幾位首座,一直就對自己心存芥蒂。只是礙於莫雲深的臨終所託,才不得不將他留在了九華山中。這些年來,要不是郭青山和雲陽真人,一直暗中照顧他的話,恐怕早就被趕出九華山了。
這一次,自己居然在玉簫臺上心魔發作。不僅差點殺了錢子苓,更是對菘陽真人出手,一定會讓他們更加厭煩自己的。
“哎……”
天陽真人嘆了口氣,心裡也說不上來,對木驚宇是個什麼心情。既因為他是莫雲深臨終所託,本應對他關愛有加。可又因為木驚宇的緣故,使莫雲深死在了無極墟外。不僅使自己失去了一個愛徒,讓九華山失去了一個未來的掌門。更是讓九華山在正道各派中,留下了一個暗助妖冥殿精怪的罵名。
這三年來,天陽真人幾次想找機會,把木驚宇給趕出九華山,都在郭青山的哀求和雲陽真人的勸阻下,收起了這門心思。只想著,反正木驚宇的資質太差,自己就隨了莫雲深的心願,將他收留在九華山中,好生撫養長大,也算沒有辜負莫雲深的囑託了。
只是,這木驚宇今日在玉簫臺上,不僅心魔發作,妄想殺害同門師兄,更是對菘陽真人出手。現在,又被發現似乎吞服了妖丹魔丸,這一類正道所不允許的丹藥。
就算天陽真人想看在莫雲深的面子上不去追求,只怕其餘幾位首座也是不會答應的了。
“孩子,你是否吞服了妖丹魔丸,派中長老自會調查清楚。我看你這幾日,還是先到天落峰中委屈一下吧。等到一切水落石出,自然會還你清白的。”天陽真人這幾句話,無疑是宣判了木驚宇的命運。
天落峰是九華山的執法堂所在,一旦木驚宇被抓了進去,不管有沒有罪,被扒層皮是免不了的。況且,菘陽真人一貫就對厭煩木驚宇。如果落到了他的手中,這吞服妖丹魔丸的罪名,十有八九就會坐實了。
“我不去天落峰,我不去天落峰!掌門師尊,弟子真的沒有吞服妖丹魔丸啊,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菘陽真人早就聽的不耐煩了,既然掌門都要先把木驚宇關到天落峰中,那可是正和他意。伸出手來,就要抓住木驚宇。
“木驚宇,你要是真的沒有服用妖丹魔丸的話,就不用擔心在我天落峰中呆上幾天。等到我調查清楚了,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難道,還怕我菘陽,會藉機冤枉了你不成嗎!”
就在菘陽真人即將抓主他的瞬間,木驚宇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菘陽真人的手掌。站起身來,就想跑到雲陽真人的座下,去尋求他的庇護。
如今,郭青山不在九華山中,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雲陽真人了。
“還想跑!”
菘陽真人大意之下,一把抓了個空。五指微攏成掌,手臂揮舞間,帶起了一股凌厲的狂風,頓時將正想跑過去的木驚宇,給扇的飛了起來。
瘦弱的身軀咻的一下,被狂風吹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後,重重的落到了玉簫臺的邊緣。
木驚宇被這一下摔的七葷八素,五臟六腑彷彿都被震的想要離體而出。猛然咳嗽了幾聲後,一絲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伸手扶著玉簫臺邊的玉柱,勉強支撐起身子來。只見整個玉簫臺上,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只是,他們大多眼神冷漠,似乎不關心自己是否受了冤屈。只有秦雲川等幾個平素交好的弟子,擠出了人群,正焦急的看著自己。
木驚宇暗自嘲弄了一下,低聲自語道“木驚宇啊木驚宇,想不到在這九華山中三年,除了這幾個人以外,居然再沒有其他人關心自己了。”
望著腳下的萬丈懸崖,又看了看天邊莫雲深的埋骨之地,木驚宇突然間萬念俱灰,就此想要一躍而下,了斷此生。只是,猛然間看到了胸前的半截九落玄黃佩,眼前浮現出了莫雲深的臨終囑託,還有畢芸最後清秀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