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爾陌品子斯亞寒諾部落。
冥端修與汐然站在山頂，向下俯瞰這座破敗的小鎮。
不過才短短半月，這裡便已是佈滿了灰塵。空氣中惡臭的血腥氣混雜著艾芷草的藥香味，對這些個通感極好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本就不高的建築物基本倒塌，只有城邊那座城堡更顯突兀的矗立著，蒙著厚重的灰塵，矮几層樓的牆面上攀附著黑紫色的枝葉，混著雜草蒙著灰塵，顯出一分死氣。
汐然抿了抿唇，稍微低垂了眼簾，一抹淺淺的暗光在眼底劃過。
“不過半月有餘，這裡卻像是過了千餘年……”冥瑞修眸中隱含了分傷感，語氣有些顫抖，“若不是這燻人的血氣，還真是有一分歷史滄桑感，讓人誤以為是哪個上古戰場的遺址。”
汐然眸光暗了暗，嗓音低沉了些：“它終會變成一處上古戰場舊址。”
聽她此言，冥瑞修斂眸沉思片刻，片刻後低低一笑，語氣意味不陰：“倒也未必。”
他說著抬手在虛空中一壓，已經坍圮的房屋被壓扁粉碎為一片粉塵，在灰暗的空間裡散的滿天都是。
好一個滅跡！
汐然注意到不遠處還有幾處空蕩的突兀，隱約還能看到房屋邊緣地基的壓痕——想來這不是他第一次動手了。
汐然轉頭掃向他，見他面容陰沉，眼尾暈開縷縷戾氣，前伸的手中復又凝聚起紫色的光塵。她眸光一頓。伸手握住他張開的五指硬生生將暴戾之氣逼了回去。
她將手收回身側，二人十指相扣，握緊的手微微顫著。
冥瑞修閉了眼咬了牙，呼吸有些紊亂。
“對不起。”
汐然輕柔的嗓音緩緩響起，似溫涼的泉水湧入他暴戾的心，令他有有當頭一棒似的陡然轉醒。
冥瑞修怔了怔，許久的沉默之後他長出一口氣，忽然將身側之人攬入懷中：“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該恨誰。”
汐然整個人身子僵住，卻也沒有推開他，僅是垂了眸斂去眸底的排斥，卻多了幾分茫然。她微不可聞的輕嘆了聲，問：“怎麼把結晶交給王源？”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眸子中恢復些許清陰：“自然是有用。”
“比如？”
“比如，有些時候，大概能救你一命？”
他說著也是不確定的語氣，汐然知道他在搪塞，既然他不願說，那她也就不再多問。又聽他語氣好了不少，便抬手推了推他：“心情好了就起來。”
冥瑞修卻是更將他往懷裡緊了緊：“我不。”
過於親密的距離本就令她不喜，多年的獨來獨往和時不時的殺敵成了家常便飯，以至於他接觸到人都會習慣性的橫劈一刀。只是方才見他心神不穩，這才放縱了些。沒想到某人蹬鼻子上臉，汐然眸底黑沉，抬手劈向他的脖頸，卻被他快速放開後退握住她的手腕。
冥瑞修無奈挑唇：“你這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
“放手。”汐然面無表情。
冥瑞修聽話的鬆手，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汐然，你我好歹相識相伴百餘年，你這心什麼時候能為我敞開一點？”
汐然眸光微微一滯，盯了他好一會兒才道：“難。”
“……那我再努努力。”冥瑞修失落片刻，轉而抬眸笑道，眸中的溫柔繾綣之後摻雜了分落寞。
“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