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古生靈之龐大,一眼難以望到邊際,撕開黑雲的利爪如山嶽般倒掛於雲端之下,覆蓋在體表的鱗甲每一片都足有近一丈之大,滄桑之意透過鱗甲間的溝壑撲面而來,似貫穿古今,訴說著萬世興衰。
它千丈雙翼略微煽動間,天穹上的濃雲迷霧剎那間被攪散,巨大雙翼邊緣處的虛空都隱隱破碎,似難以承受這浩蕩的威壓。
烏雲破散時,方才完全現出這太古生靈的全貌,它擁有三顆樣貌各異的龍首,左側龍首呈大地暗土之色,強健有力暴躁異常,右側龍首如珠光琉璃般璀璨,生性中正平和,而居中的龍首中,卻有著對立的氣息交替湧現,似代表著天地混沌,生死陰陽。
這太古生靈三顆頭顱同時發出驚天嘶吼,頓時風雲色變,大道哀鳴,無盡虛空接連泯滅,可它傲立於其中,任由天地消逝萬道破碎,唯有其身永垂不朽。
塌陷破碎的虛空向著三人侵蝕而來,但見那白髮青年抬手向著虛空一按,頓時其身後天地再次凝結,塌陷的虛空也停滯於他們與這太古生靈之間,如一條光與暗的分割線,清晰地將二者對立區分。
那大地之色的龍首不滿地發出一聲低吼,似對白髮青年的行為極為不滿,可居中的龍首側目望了它一眼後,這大地之色的龍首哪怕肉眼看上去最為強健,也還是老實的安靜了下來,而那璀璨琉璃般的龍首同樣也保持沉默,似乎它們本就以居中龍首為尊。
白髮青年望著這太古生靈,雖然他的身姿相較其如塵埃般微小,然而此時白髮青年的氣勢,卻並未被這太古生靈所碾壓,竟有分庭抗爭之力。
“就憑你們三人,也配攔住我們?”那暴躁的龍首並未開口,只是一道神念傳出,天地間就回蕩起它的話語之音。
“加上此物可夠?”灰衣青年微微一笑道,面對這太古生靈,他依舊平靜從容,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不會差上分毫,故而世上永遠也不會存在令他感到驚訝的事。
與此同時,他們三人眉心處都有著三個截然不同的印記浮現,隨著這印記的出現,他們周身傳出的威壓隨之暴漲,竟壓過這太古生靈一絲。
“它竟然把天心印記賜予你們三人。”那琉璃般璀璨的龍首神念中帶著驚訝,其聲溫潤如玉,似讓天地間的威壓都為之一鬆。
“我等奉命將你送入無間輪迴,鎮壓於生死兩冥,不得往生。”粗麻布衣的男子手中巨尺一揮,他體魄強健異常不說,性情亦如那暗土之色的龍首一般暴躁,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白髮青年沉默少許,他靜靜地望著那居中的龍首,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與複雜道:“你可知罪。”
“我與它並列同位,它又憑何降罪於我。”居中的混沌龍首終是傳出神念道。
“它說你已有缺,終將災禍降至眾生。”白髮青年沉聲道。
混沌龍首深深地望著白髮青年,似乎這三人中,唯有白髮青年能夠引起它的重視,半晌後它竟不再傳出神念,而是選擇開口緩緩道:“你又如何認為?”
那聲音中帶著滄桑與疲倦,還有對世事的無奈,如在感慨哪怕強橫到它這等存在,也無法逃脫冥冥中的宿命。
白髮青年沒有再開口回答這太古生靈的問題,不知是他不敢去妄自揣測其中的答案,抑或是他就算心中有了答案也無法開口。
他只是抬手向著虛空一握,無數青芒星光在他手中匯聚,化作了一柄細長之刀,刀刃所向,就是他最終的抉擇。
時光長河驟然回捲,撕扯著葉元點的意識從這片世界抽離 ,葉元點心神恍惚,耳畔聽到的卻是自己急促的呼吸,他還是站在石壁前,一動未動,方才自己所目睹的一切,明明恍然如夢,卻又異常真實。
石窟內的玉石光亮,依舊隨著那巨大的橢圓石塊,有韻律的明滅不定,葉元點除了被剛才所看到的一幕幕所震撼,他此時心中更有一個巨大的疑問。
“它”是誰?
這太古生靈說與“它”並列同位,而聽白髮青年言語,三人也是似奉“它”之命前來,這一切都一切,都與那個神秘的“它”相關,那他們口中的“它”究竟又是何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