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遊村,坐落於山巒深處的一座村落,世世代代村中之人都以農耕打獵為生,偶爾為了補給一些生活必需品,才會帶著打獵得來的皮毛,或是山間挖取的草藥,去往附近的城池換取所需。
此時已逼近寒冬,村中的壯年男性,成群帶著三條獵犬一同踏入了山巒,他們都在為了過冬所需,儘量多囤儲一些肉食。
石大壯作為村中打獵的領頭,三十多歲的年紀,歲月卻已在他的眉宇間雕刻出了大量的痕跡,看起來比正常的同齡之人還要蒼老不少。
他自幼隨著自己的父親外出打獵,自是經驗豐富,在附近的山巒中行進了半月的時間,雄鹿豪豬等野獸被他們捕獲了四五隻,算上之前的儲備,也勉強算是滿足了過冬所需。
一行人也沒有了繼續捕獵的心思,寒冬將至的山巒間,到了深夜氣溫驟降難熬,誰不想盡快回到家中,有溫暖的爐火相伴,與家人團聚。
石大壯也是這般心思,因為眾人立即踏上了返程,只不過今日在返程的半路上,同行的獵犬卻朝著一個方向發出狂吠。
一行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在他們的捕獵經驗中,獵犬這般姿態就是在警示眾人,附近有著大型的猛獸出沒,要多加小心。
除了他們,這些猛獸也在尋覓囤積著食物,為過冬做好準備。
石大壯等人紛紛掏出捕獵所用的弩箭,長弓,緩緩地向著獵犬吠叫的方向走去,祖祖輩輩的經驗告訴他們,若是選擇逃竄,反倒更容易成為猛獸襲殺的目標,造成傷亡,與其如此,不如透過手中的兵器驅趕走這猛獸,甚至將其獵殺。
他們的腳步很輕,一點點向前走去,往昔面對兇獸仍舊驍勇的獵犬,口中雖不斷地發出吠叫,但卻沒有如平日一樣衝在前方,隨著主人的靠近,它們的吠叫變為了低聲的嗚咽。
石大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多年來的打獵經歷,他從沒有見過獵犬是眼下這狀態,面對老虎豺狼都無所畏懼的獵犬,似乎都在懼怕著前方的存在。
穿過密林中,所有人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極致,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以外的聲響,他們都感知的一清二楚,這是他們長久以來的本能。
然而密林深處最終出現的,是一個衣衫殘破不堪的青年,他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的軀體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若是沒有靠近,根本無法判斷他的生死。
石大壯打了個手勢,示意夥伴們警示周圍,因為眼前的青年極有可能就是被那猛獸所傷,他則緩步上前,向著青年走去。
還活著?石大壯伸手略微感受了下,還能感受到青年似有若無的呼吸,這呼吸很輕,若非仔細感受恐怕都難以辨別。
再看這青年的傷勢,全身上下那些血跡,都已經結成了晶瑩的血痂,石大壯觸碰青年的軀體,只感受到一片冰冷,似乎在這荒郊野嶺中已經躺上了一些時日。
石大壯心中一嘆,被猛獸傷成這樣還能活到現在,不得不感嘆其頑強的求生意志,換做普通人,在這等傷勢下恐怕早就失血過多身亡。
取出村落內藥醫專門煉製的金瘡藥,將其撒在青年的傷口處,石大壯又是一嘆,或許也因為驟降的天氣,救了這青年一名,令其傷口沒有感染,但最後這青年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命數了。
石大壯心中隱隱已有了答案,覺得這青年怕是十死無生,畢竟這等傷勢就算是神醫在世怕也是無力迴天。
不過山野之人心思淳樸,石大壯既然遇到了,也沒有坐視不管的想法,只會了周圍的同伴,將這重傷的青年帶回村落。
一路上石大壯總有一種怪異的感受,似乎同行的獵犬總是在這青年周圍範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就是它們懼怕得猛獸?石大壯心念至此不由失笑,搖了搖頭,想著自己的這個想法也太過荒謬。
回到村落之後石大壯知會了其他人,讓他們處理宰殺好雄鹿豪豬等,分給眾多村民過冬之用。
閉遊村人口不多,民風也相對淳樸不少,大家勞作捕獵之用大都一齊分配,也少有不和諧的聲音。
石大壯則是帶著昏迷的青年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與妻子交代了幾句後,安排了後院一個閒置的房間,之後又請來村中的藥醫,開了幾副藥方。
他們本來都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每過幾日,青年面板表面的傷勢都會好轉上些許,雖然還未徹底甦醒,但隨著傷勢的癒合,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
小半月後,石大壯的孩子石小壯晃晃悠悠的朝著他跑來,奶聲奶氣道:“叔叔醒了。”
石大壯跟著孩子來到屋裡時,那青年正坐在床榻上,微微屈膝中不知在想這些什麼,這青年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父子,轉過頭看了他們半晌,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我叫石大壯,這是我孩子石小壯,敢問兄弟怎麼稱呼。”石大壯看到甦醒的青年,鬆了口氣問道。
青年的臉上有了一絲迷茫,望向略有破舊的牆面,片刻後才悠悠道:“葉,葉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