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寧試著叫喚幾聲,大阿哥沒有反應,人已經徹底昏迷。
大阿哥身邊竟然沒帶隨從,一個人估計是從哪個山疙瘩摔下來了,她們既然看到了,不可能不救人,況且這是身份尊貴的大阿哥,救的方法只有一個——把大阿哥挪下山,不然天黑了,山上越來越冷,怕是會被凍死,不被凍死,他身上的傷口也急需包紮,這地方,她們若是下山,不一定還能找到。
只是大阿哥是成年男子,體型比她們龐大,她們一個人是絕對抬不動的,於是四個人一起抬,可山上道路狹窄,容不下四個人抬著一個人經過,萬一把大阿哥的腦袋撞到,人還沒死就被她們抬著撞死,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最後商議的結果是她揹著大阿哥下山,也只能她來背,因為她人胖,力氣比較大,常常在與桂蘭在後面託著大阿哥的屁股幫她減輕一點重量,張嬤嬤在前頭帶路。
本來上山就用了不少力氣,腿腳發軟,現在又要揹著一個成年男子下山,徐香寧額間直冒熱汗,幾乎每走十步停下來歇息,上山時沒覺得路有多長,可時間一點點流逝,天慢慢黑下來,她們卻還在山上,不是迷路,而是她背不動了,是一點點往下面挪,她雙腿在打顫。
“你……你……你是誰?”
耳邊突然傳來虛弱的聲音,徐香寧驚喜地回頭,“大阿哥,你終於醒了。”
胤禔迷迷糊糊醒來,渾身作痛,沒等他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在走,再仔細一看發現自己在一個女子背上,他才緩緩出聲,“你是誰?”
“我是徐答應,她是常常在,大阿哥,你可是完全清醒?”
意識到自己被一個答應揹著,答應可是皇阿瑪的女人,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還是皇阿瑪的女人,而他是皇子,他們這樣緊貼著已是與禮不符。
“放肆,快把本皇子放下來,咳咳……”胤禔說上一句話很是艱難,忍不住咳嗽,“你把本皇子放下來,本皇子自己走。”
徐香寧把大阿哥放下來,大鬆一口氣,揹人可是十分累人的活,她叉著腰調整呼氣吸氣,實在不行就坐在臺階上喘氣,手腳無力到發抖。
大阿哥坐在臺階上,已有意識,試圖站起來行走時,發現右腿傳來一陣痛意,壓根站不起來,幾次嘗試後不成功,他頹喪地坐回到臺階上。
“腿折了?”徐香寧見他這樣子,應是哪條腿折了,她本來就是隨口說一句卻惹來大阿哥的怒視,好吧,愛新覺羅家的男人不允許別人戳穿他們,她默默收回視線,休息一陣後試圖再背大阿哥,只是大阿哥拒絕。
大阿哥問道:“這裡離山下還有多遠?”
“不遠了吧。”
已經走到有臺階的地方,應是離山下不遠了,不過對於她們而言,望不到底的大長青石臺階未免太長了,徐香寧心有慼慼焉,捏了捏自己發酸脹痛的雙腿。
常常在幾人同樣累得說不出來話。
“咳咳……”
大阿哥咳嗽兩聲,咳完才繼續說道:“既然不遠,你們先下山,告知我額娘,讓她派人上來尋我,你揹我之事,不可讓旁人知曉,你們定要守口如瓶,切忌透露出一個字,若問起,你們便說你們在山上偶遇我,我迷路了,你們領我下山。”
“大阿哥是摔下山的嗎?”徐香寧問出最想問的問題,別不是被人謀害推下山吧。
大阿哥胤禔不欲多言,他的確是摔下山的,今日祭祀時,他與三弟發生一點小爭執被皇阿瑪看到,皇阿瑪罵他作為兄長,不讓著自家弟弟,非要在此等重要日子胡鬧,罵他不成事,不明事理,不分是非。
明明是三弟的錯,皇阿瑪卻只罵他,祭祀禮一過,他心情煩悶,只想一個人待一會,便沒讓其他人跟著他,他一個人上山靜一靜,難得任性一回,結果不小心摔下山崖,只是他不願與一個答應訴說。
身份有別,他們本不該有交集,更不該有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