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李叔在門口的時候對蕭楚說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住,可是看這買的菜的量,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吃得完的。
李叔一拍腦袋,笑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頭看著蕭楚,“這位大人,對不住了。剛才不想讓你進來看,所以我才說這裡就我一個人住。其實除了我,後院還住著幾個親戚。”他就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你們一身官服,我怕你們把他們嚇到才故意隱瞞的,大人可不要怪罪。”
蕭楚現在看起來倒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笑呵呵地擺了擺手,“好說好說。到時候讓他們出來,我看上一眼就行了。”他臉上帶著笑容,心裡面卻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真有什麼親戚就怪了,他這後院裡面藏著的,分明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兩個人。
十九一進到後院裡面就轉過身去,笑著問李叔,“李叔,乾爹乾孃可還在休息著?”
李叔道:“應該是吧。吃了午飯過後,他們二人就說有些累了,回屋休息去了,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你們來了。”李叔看了看緊閉著的房門,“我試著叫一下。”
他提高了聲音,“杜老爺,杜夫人,你們休息了嗎,十九和夫人過來看你們了。”
杜夫人和杜老爺現在緊張地待屋子裡面,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往後院來了之後,簡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一點什麼響動出來,立刻會被老王爺派過來的人帶走。他們帶過來的那幾個下人,連同花岫雲派過來的,現在也全部都藏在隔壁的其他幾個屋子裡面。
聽到李叔在外面叫他們的聲音,兩人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出去,出去的話,不知道外面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杜夫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杜老爺,小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杜老爺心中的緊張一點都不亞於杜夫人,可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還是要表現地鎮定一些。想到了李叔讓他們躲起來之前說的話,杜老爺猛地站了起來,“走。”
他這一聲可不小,直接讓杜夫人嚇得一哆嗦。“你幹嘛,小點聲。”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門外的人已經聽到了。李叔對十九道:“看來是已經睡醒了。”
杜夫人完全是不得已跟著杜老爺出去的。她本來已經做好了看到一群官兵的打算,一出門,卻只寥寥看到了幾個人。而且其中只有一男一女是他們不認識的。
那個不認識的女子穿著水藍色的衣裙,素銀簪子挽著頭髮,打扮的稍簡單一些,但也不掩美貌。她本來是站在藍月兒身後,攙扶著她的,看到他們出來之後,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她鬆開了手,快步走了過來,笑著一手扶著杜老爺,一手扶著杜夫人,“乾爹,乾孃,我又過來了。這次我隨著夫人一起來,沒來得及跟你們提前說。”
杜老爺和杜夫人簡直一頭霧水,他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乾女兒,而且還是個不認識的乾女兒?
兩個人還沒有來得及問出來,藍月兒就輕咳了一聲,對身後跟著的蕭楚說道:“這二位是十九的乾爹乾孃,你現在也見過了,他們不會是你所說的逃犯吧。”
藍月兒的語氣裡面帶著幾分戲謔,似乎是在調侃。但聽到逃犯這個詞之後,杜老爺和杜夫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蕭楚,立刻就明白了他就是老王爺派過來的那個人。
杜夫人沒有想到自己來這裡好幾天了,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好巧不巧碰上的那些人恰好就是要來抓他們的。杜老爺則是慶幸剛才詢問十九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蕭楚看著兩張熟悉的,自己早已經從畫像上面看到過無數次的面孔,突然不知道現在自己該說什麼才好了。
這兩個人,分明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也是這一趟的最終目的所在。可是現在,他們怎麼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十九的乾爹乾孃了?
雖然沒有在皇宮之中任過職,但十九這個名字,蕭楚還是聽說過的。在陛下登基之前,十九就已經是藍月兒的侍女了。藍月兒登上後位之後,十九的地位更是跟著水漲船高,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大家心裡都明白,十九距離女官,也只差一個名分罷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但跟在藍月兒身邊少說十幾年的人,絕對不能輕視怠慢了。
面對藍月兒的問話,蕭楚只是猶豫了短暫的一瞬間而已,隨即便深深的把頭埋了下去。
他幾乎是咬著牙齒,開口說道:“回娘娘,十九姑娘的乾爹乾孃怎麼可能是逃犯,娘娘真是說笑了。”
他聽到藍月兒輕輕笑了一聲,莫名覺得有些諷刺。
藍月兒說,“那當然。二老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裡,怎麼可能從肅王府裡面出來。後院還有幾個屋子,要不要去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