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美帝國主義!”
首都的大街小巷, 各種吶喊聲此起彼伏。各個小區裡, 甚至有人拿著臉盆跑到陽臺上猛敲, 深夜擾民也不管,反正特麼的敲了再說。
乃至故宮以西的幾座湖心小島上,都有人重重握了下拳頭。
提氣!
但要說會搞事兒, 最賤的還是文化人。央視的鏡頭在給了幾個全場歡騰的全景後, 很快就對準了落寞的美國隊隊員。鏡頭一個個特寫給過去, 科比、詹姆斯、安東尼, 天之驕子們,全都垂頭喪氣,低下了頭。這一戰,敗得徹底, 輸得心服口服。
“江森這個命中率蒼了天了,十六投十三中,打美國隊比打狗都輕鬆啊……”網路上再也沒有陰陽怪氣,取而代之的,全特麼是花式彩虹屁。
不到半小時,人們很快就把江森的日程表翻了出來。
每天早上5點到6點投籃訓練,6點到7點碼字,7點後正常上課作息,中午抽空一小時投籃訓練,下午正常上課作息, 傍晚4點半到9點半訓練。中間只有不多的一點時間,可以擠出來吃個飯, 稍微休息一下……
“就這樣,他今年帶領男籃打敗了美國隊,寫了一本一百多萬字的, 搞了個實驗室和獎學金基金會,發表了兩篇學術論文,拿到了滬旦的學年三等獎學金, 和耐闊簽了1.2億美元的合同,擁有了自己的公司,給災區捐了6000萬,還順便結了婚。
但以上這些,我根本一點都不羨慕,因為我只是沒努力去做而已。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去做,其實江森能做的事情,我也差不多都能做到。比方他今年英語六級考了636分,而我英語四級考了424分。我幾乎就和他一樣,成為英語過四級的人了……”
半夜時分,這段話在校園網上被瘋狂轉發。
狂歡從線下轉到線上。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給二爺跪了……
……
這個夜晚,全國各地敲鑼打鼓的動靜,一直持續到凌晨三四點才消停。不少地方為了維持秩序,甚至不得不深夜出動特警。而身為事件的中心人物,江森則在森之隊的保護下,連澡都沒洗,就匆匆離開了比賽現場。和美國隊一樣,賽後第一時間,沒有接受任何採訪。
他匆忙回到奧運村,第一時間給安安打了電話。那傻逼果然沒睡。江森哄了半天,才給她哄下去,心裡想著安安肚子裡的那團小東西還沒成形就跟著他(她)媽熬夜,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質量,擔心得不得了。直到一點多快兩點,江森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江森一覺睡到八點多醒過來,精神還略有點疲憊。
奧運會正式比賽日第三天,8月11日,江森沒有任何比賽。按理說應該好好休息,可是媒體不知好歹,非要跑來採訪,江森只能勉為其難,坐下來聊了幾句。
“你怎麼看昨晚的比賽?”老熟人廖峰,親自帶人過來。
江森一手豆漿一手包子油條雞蛋餅,餓得跟鬧饑荒似的,邊吃邊說:“其實我很不喜歡那麼晚比賽,那不是我的正常作息,你知道吧。昨晚上的比賽我其實打得不是很興奮,交感神經的那種生物節律它客觀上不允許我興奮。我平時本來十點多都已經躺下睡了,特別是奧運會開始前兩個來月,六月份、七月份,我都是九點半就睡著了。
結果昨晚上十點多才開始比賽,我就是硬著頭皮打。說句可能不太對的話,咱們當東道主,特別為客人著想。我知道這個時間安排,主要是照顧北美那邊的時間,這樣做確實也體現咱們禮儀之邦的文化傳統和大國胸懷,原則上確實沒問題,但我個人確實,有受到一點影響。我覺得我昨晚上的注意力還不是特別集中,比賽的時候腦子一熱,什麼也不管就投籃了。幸好是該投進的、不該投進的都進了,不然你說昨晚上要是比賽輸了,我這邊得多被動……”
廖峰不由笑道:“聽起來好像是在抱怨和自我批評,可怎麼好像又有種炫耀的感覺?”
“我不該炫耀嗎?”江森反問,“我們贏了啊!”
“好吧,好吧。”廖峰投降道,“你贏了,你怎麼說都對。那你怎麼看待你的對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