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培咬牙應道。
江森放下電話, 交給宋大江,繼續今天的今天。
下午四點多, 當在別人面前彷彿永不知疲憊的江森繞著跑道一圈又一圈地奔跑,一輛綠皮火車,也況且況且地駛出盆地範圍,朝著地圖上的東南沿海地區駛來。
並不快的火車抵達目的地,需要足足30個小時……
申城的天色,逐漸暗下。
江森吃飯、訓練、休息,這一夜早早躺下, 但始終輾轉反側,睡不踏實。但遠在西南小鎮的葉培,辛苦一整天后, 倒是睡得跟豬一樣。
一夜過去, 5月5日清晨五點不到,兩人又幾乎同時醒來。
江森小跑著去籃球館訓練, 葉培小跑著去車站維持秩序……
又是同樣艱難到讓人每時每刻都感覺撐不住的一天。
又是同樣咬咬牙, 結果又撐過去的一天。
人群從小鎮車站到市郊的火車站,再從火車站出發,浩浩蕩蕩奔赴申城和東甌市。
等到5月5月傍晚時分,太陽西下時,當第一批出行者,在終於經過長達30多個小時的長途跋涉來到目的地,小鎮第二批的出行旅客們,也終於全都一個都不少的,坐上了外出玩耍火車。西南小鎮裡,鎮小學和鎮中學的放學鈴聲響起,數千名因為上學而不能離開的孩子們,歡笑著跑出教室,老師和校長們恪盡職守,仍然都在。小鎮大大小小的站所裡,多少也都留了值班的人。鎮政府由一把手親自看著,空曠,但又不是完全沒人。
橘黃色彷彿微醺的夕陽下,走不了遠路的老人們,開始做晚飯,家家戶戶,依然有炊煙冒出來。挺著肚子的小媳婦兒們,勤快或不勤快的,都多多少少搭把手,還有經不起長途顛簸的小嬰兒們,躺在母親身後的襁褓中,沉沉睡著,時不時笑笑,像是夢見什麼高興的事情。
然後太陽落山,夜色沉沉,微風習習……
鎮政府的大樓裡,有電話響起,是某個帶隊領導打來的,向留守鎮中的老大做了彙報,報了平安。說是人已經到了,賓館也安排上了,差不多都住下了,還有《曲江日報》的記者來報道,申城那邊,江森帶著他的小媳婦兒親自去迎接,非常熱情,東甌市這邊,市裡領導們也略微被迫地出來迎接了一下。畢竟是接下來多達兩萬人的“考察隊伍”,不露面說不過去……
甚至,某位省裡的領導都來了。
“江森,你這就過火啊!兩萬人,你這……你怎麼想的?”
晚上十點多,忙到吐血的江森剛回到酒店,馬上就接到張凱從東甌市打來的電話。被質問後,他立馬把鍋甩給了影印店,“張部長!這特麼是飛來橫禍啊,我跟你說,我一開始就是想請十來戶當地居民過來看一看,就弄了個抽籤的活動,結果你猜怎麼著……”
江森扒拉扒拉,瞎話說多了,越說越真誠。
“真的!我特麼都想去告那家影印店了!可是告他們也沒用,我就想啊,乾脆就當打廣告,這下我估計全國上下都知道二二製藥了……”
“太亂來!”張凱批評道,“幸好幾天就走,不然要是出亂子,責任誰負得起?我這幾天先盯著吧,你要燒自己的錢,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下次要再有這樣的事情……”
“不會了!”江森立馬道,“再有這樣的事,我提頭來見!”
“呵!”張凱冷冷一笑,“你當你是刑天?”
打完電話,江森長途一口氣。
第一批人已經到了,最後一批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