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酒宴次日,經歷過一晚上激戰的森哥起床後又缺席了晨間的投籃訓練。這回倒不是有別的急事,而是確實落腳的酒店離學校太遠,趕回去也來不及。
他於是乾脆在房間裡碼了三千多字,先交了今天的公糧。個把小時後,等安安從一夜辛苦的疲憊中醒過來,他和她吃過早餐,兩人就直接去學校上課——安安她們專業向來課少,今天早上乾脆沒課,剛好可以和江森手牽手回去撒一撥狗糧。
八點出頭到了教室,安安高高興興,陪著江森上完前兩節英語。隨後兩節趕上體育課,江森又可以正大光明曠課,便帶著安安和幾個隨員,直奔校外。
原本這兩節課的時間,也是訓練中心特批給江森碼字用的,體委總局和田管中心兩級單位對江森算是妥協到了極點,從學期開始,就同意在不影響正常訓練的前提下,讓江森抓緊把手頭這本寫完,好騰出時間來在奧運會前突擊訓練兩到三個月。
不過江森還是日漸得寸進尺,今天連這兩節課的“特批碼字時間”都不再拿來碼字,而是徑直離校,去了叉叉酒店。十分鐘後,就坐到了酒店的會議室裡。
早上九點半,叉叉酒店的大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
趁著訂婚宴的機會,二二製藥的股東和高管們昨天就盡數到齊,但是給江森這個準新郎官兒面子,沒給江森什麼難看的臉色。但現在,大家酒也喝過了,江森昨晚上該辦的事也都辦完了,有些話也就該拿出來擺到明面上,大家好說個明白。
“坐那邊。”
江森把安安帶進會議室,徑直走到主位前,對安安指了下他身後不遠處貼牆的一整排空座。
“嗯……”安安乖巧地應著,自己走過去坐下。
這時季仲平把會議室的房門一關,江森拉開椅子,站在座位前,環視了一下全場。曹秘書長早上已經回去,劉鄉長和鄧方卓也走了,代表縣裡和鄉里的人是吳晨。
四季藥業佔股最少,只不過季先旺個人持股5%,來的人卻最多,一大群四季藥業的高管全都在,安大海也坐在中間,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森。
在他對面,又坐著丈母孃梁玉珠,代表馬瘸子和張楠過來投票。
還有滬旦的高明輝,帶著他的助理過來,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江森,周志堅、胡震、陳布達和王永勝這幾個加起來也才1%股份的傢伙,也都跟來了,看樣子,肯定是要站在高明輝那邊。
江森一圈掃過,和每一個有資格坐在這張桌上的人都對視一遍,然後才沉聲說道:“開始吧。”
“好。”作為全場最大機構股東代表的吳晨,接話道,“那就開始吧。今天只有兩個一題,第一,請公司董事長江森,向董事會解釋,為什麼要繞過董事會,擅自投資新的專案。”
“並沒有繞過董事會。”江森看著吳晨,直接回答,“這個專案,目前是我以個人名義做的,並沒有使用二二製藥的資源。我做這個專案的主要目的,是出於公司長遠戰略考量……”
江森巴拉巴拉,再次拿出昨天面對梁玉珠的那套說辭。而且經過一個晚上後,今天第二次說,思路更加明晰,唬人指數比昨天還高。
四季藥業過來的那一大群高管,保管季仲平在內,很快全聽得不住點頭。二二製藥控股的總經理兼吳晨他媳婦兒刁芝靈,更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她轉頭看吳晨,卻發現吳晨始終眉頭緊皺,絲毫沒有被江森的理由打動。而同桌的幾個大佬,高明輝和季世雄全都面無表情,完全看穿不出任何態度傾向,梁玉珠也只是靜靜地聽著。
只有安大海,中間小聲來了句,“真特麼會吹牛逼……”
當著女兒的面,對這個準姑爺也不知道是誇還損。
但這貨根本也沒投票權,所以可以無視……
“所以這個專案,第一沒有耗費公司的資源,所有支出都是我個人掏錢,第二目前也只是還在策劃和觀察階段,連籌備期都還沒進去,因此我不認為有任何不妥。”
片刻後,江森說完,直接問在場實際權力最大的吳晨,“吳鄉長,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忍了半天的吳晨,輕輕點點頭,按他的脾氣,其實早該打斷江森的話了,可今天愣是憋住了,在這個場合,每一個程式上的步驟都很重要。江森的一番話,是在爭取股東們的支援,他又何嘗不是?所以哪怕是裝,也要裝到底。吳晨手裡有份提綱,低頭看了眼,說道,“根據你剛才說的,如果你結束了這個所謂的觀察階段,開始籌備專案,那麼這個專案,今後還是要接入二二製藥的總體生產規劃的,對不對?”
江森道:“目前不好說。”
吳晨道:“那我換個問法,問得更簡單一點,你搞這個東西,等那邊的藥材成熟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那邊的藥材?是你自己掏錢回購,還是讓二二製藥掏錢回購?如果是你自己掏錢回購,那當然沒問題,可是你回購之後,會再轉手再讓二二製藥收回嗎?”
這問題,太過於直接觸碰甌順縣方面的利益,江森端起放在桌前的一瓶礦泉水擰開來,先喝一口,拖延下一時間,很認真地想了下,還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吳鄉長,青民鄉乃至整個甌順縣,森林覆蓋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全縣只有不到二十萬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