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捧著臉,身體前傾,把過重的胸放在桌上,讓自己稍微省點力。一會兒看看電腦螢幕,一會兒看看仙人球,賓賓在腳下鑽來鑽去也不理,就是發呆。
她被學校禁足了。
具體原因她不知道,但她的輔導員告訴她,反正奧運會開始前,絕不能再去纏著江森了。警告她的時候,眼裡帶著憤怒和鄙視,好像是在看一隻禍國殃民的妖精。
但這回實名舉報她的人,其實是苗工寬。
今天早上江森投籃訓練結束後,心血來潮早起的老苗,愣是非讓江森跑了兩組一百米,結果江森連十秒都沒跑進去。這腿軟的表現,當然老苗認定為都是江森徹夜啪啪的結果。
於是成績報到盧建軍那邊,盧建軍二話不說就給華師打了電話。
華師那邊的大領導得知後哭笑不得,笑著滿口答應,一定會限制安安同學的活動時間和範圍,然後這句話透過學校辦公室向二級學院方面傳達,學院又把話傳遞到系裡,系裡又傳到安安的輔導員這邊,層層加碼之後,就變成了——
“江森被安安累斷腰,嚴重影響國家奧運備戰戰略,即日起嚴禁安安出校門,更不許和江森見面。對這樣不知羞恥、不知大局的同學,應當嚴厲教育和譴責,理當給予嚴重警告、留校察看處分,但看在江森的份上就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於是,安安就被華師禁足了……
而這個算不上處分的處分決定,偏偏又不知道到底在哪個環節就走漏了風聲。總之下午江森他們的掛牌儀式才剛結束沒一會兒,她和江森開個房的破事兒,就分分鐘在華師傳得人盡皆知。校園網上一時間到處流傳安安是千年狐妖,活生生把江森榨乾的校園傳說。
“嗚……我才沒有!”看著螢幕的安安,突然捂著滾燙通紅的臉,隨手又按了下F5,停不下來地刷著校園網的段子,加她好友的人蜂擁而至,多到批次處理都嫌手不夠用。
“大奶!”室友周慕菲走到她身後,冷不丁伸出手,欠欠地在安安胸前一抓。
“啊!”安安一聲尖叫。
周慕菲怪笑大喊:“哇哇哇!難怪讓江森愛不釋手,我都想多摸兩把!”
“你瘋啦?”安安抓起滑鼠,就想往周慕菲臉上扔。
這時另一個室友趙萱萱卻突然驚聲喊道:“申城大領導去滬旦了!安安!你男人無敵了啊!”
“什麼什麼?”周慕菲立馬扔下安安,朝趙萱萱那邊湊過去。
“什麼領導?”安安寢室裡最安靜的姚娜,也都忍不住跑到了趙萱萱桌旁。
兩人看著趙萱萱的電腦,某論壇上,剛刷出一條很勁爆的帖子。
發帖時間是半分鐘前,一張江森和申城二把手握手的照片下面,是發帖人的一段話:“今天有幸受邀來見證這堪稱歷史性的一刻。我的偶像江森,在滬旦申醫學院,開辦了一間完全屬於他個人的藥物研究實驗室。那一年,我研一,他高二,我遇到了《我的老婆是女神》,從此入坑,無法自拔。原以為他會走上專業寫作的路,卻沒想到,終究是我膚淺了。
高考狀元、暢銷作家、奧運選手,當然最關鍵還是……帥。
好吧,我承認,我愛死他了。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大他三歲。青民鄉我去過,青山環繞、綠水如碧,我想只有那樣充滿人間靈秀的地方,才能孕育出像二二君這樣,彷彿是從畫裡、從童話裡、從神話裡走出來的人吧?
我原本總對自己說,好想替他吃那些他曾經吃過的苦,好想幫他受那些他曾經受過的罪,可是他太要強,也不給我時間追上他。不過短短兩年,那些苦難不僅已經永遠離他遠去,他還回過頭來,將力量帶給了更多的人。
今天在這裡遠遠看他一眼,想跟他說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的最後,只跟他合了張影。二二君,你是行走在人間的天使,讓我近距離摸到了天堂。”
這段話下面,還有一張照片。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半摟著江森,身邊站滿學術界大佬,眾人合影。
“哇,安安,情敵啊……”周慕菲很自覺地馬上轉頭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