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略微遲疑了一下,“嗯……我跟提供骨髓的醫院方面有過約定,暫時不方便說。不過老孔的整個手術費用,還有前段時間的用藥費用,我目前是墊付了四十萬。”
“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多嗎?”
“還是挺多的。”莫懷仁又插嘴道,“縣裡本來已經打算,要給孔雙喆同志募捐一筆應急的錢,但後來他的愛人告訴我們,江森這個孩子已經幫忙了,暫時夠用,我們也就中止了這個計劃。”
潘達海道,“哦……所以對江森同學的這個義舉,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是,我們對孩子的善良和這種可以說是俠義精神,真的都非常的敬佩。再結合他所取得的這麼多的成績,我們這邊的縣青聯,就在沒有取得他個人同意的情況下,義無反顧地補選江森同學,成為我們縣裡的青聯委員,江森同學也是我們甌順縣歷史上,最年輕的縣青聯委員。”
莫懷仁一張嘴,就把縣裡的工作成績講得明明白白。
我們怎麼可能讓英雄撒幣又吃虧呢?
縣裡是肯定是從頭到尾都全程鼓勵和幫忙的,該做的工作,我縣從來一件都沒少做!
潘達海這就聽得相當佩服。
莫書記果然是莫書記,說話真的是滴水不漏,而且經過老莫的嘴巴這麼一說,甚至隱約都有了一種,“除了過分低調,我們什麼錯誤都沒有”的無形裝逼質感。
“那這就是我們媒體的失誤了,居然讓這麼大的一件事,生生從眼皮子底下遺漏掉,虧我還採訪了江森同志這麼多次,主要是我個人的工作失誤啊……”潘達海趕緊自我檢討。
江森連忙說不是不是,都是該做的事情,不值得讓《東甌日報》這麼費心。
潘達海聽得直誇江森覺悟高,誇完又繼續問道:“那麼你自己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呢?”
“我覺得不能說是看待,而是一種應有的態度和原則。”江森忽然正經起來,“孔主任是個好乾部,這一點我們全鄉、全縣都知道。他從甌城區來這邊工作,紮根下來,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前前後後,不光是我,他幫過的孩子有多少,恐怕他自己都算不清了。他自己家裡的生活條件也不算有多好,但是這兩年,他能幫到我的,一定會幫。沒有他的話,我都不敢想自己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是孔主任帶著我從山裡出來,是孔主任讓我有了去城市讀書的機會,現在,他的生活遇上麻煩了,我又剛好有能力幫助他,為什麼不幫呢?”
“但是四十萬,還有那筆骨髓的費用,都不是小錢吧?”
“錢花完可以再賺,但老孔的生命,卻只有一次。而且現在,治好他的病的機會,就擺在眼前的,哪怕花更多的錢,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會去做。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做這件事,這輩子一定會永遠活在後悔和自責中。你說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按我說,不論是在什麼情況下,命都比錢更重要,更何況還是老孔的命。我們的社會不應該讓老孔這樣的好人、好乾部,最終落到一個那樣令人唏噓的結局,那對他的人生來說是不公平的,對他付出來說,就更加不公平。我也不願意為了幾個錢就出賣自己的良心,我覺得我做得很對,再讓我重新選擇一萬次,我也一定會這麼做……”
江森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聽得莫懷仁和潘達海,全都不禁肅然起敬。
王清風小姑娘,更是眼珠子都亮了。
她感覺,眼前的這個偶像,他好像……
渾身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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