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沈裕身邊這段時日,容錦大多時候都是一種無所事事的狀態。
不似早年在家中,有幹不完活計,還得想方設法地為自己與容綺攢些銀錢;更不似在黎王府,有學不完的規矩,一飲一食皆有定例。
直到這兩日,沈裕開始要她學棋。
白日要陪著沈裕對弈,到了晚間,夢中都是縱橫的棋盤,與黑白兩色的棋子。
容錦不知沈裕的棋藝究竟如何,但就自己與他對弈,從來都是被殺得落花流水,只能用慘敗來形容。
這對新手而言,極打擊信心。
她也曾或委婉或直白地表示自己天資不足,與自己下棋實在是浪費功夫,不如另尋高明。
可沈裕也不知出於什麼考慮,並沒準。
但興許是看出她的沮喪與消極,在又一回輕而易舉贏了棋局後,沈裕不疾不徐地收拾著棋子,許了容錦承諾——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贏過自己一局,便應她一個請求。
因沈裕這句話,容錦心跳都快了不少。
她攥著衣袖的手微微收緊,壓下心中的雀躍,試探道:“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燈火下,沈裕那張猶如精雕細琢的臉愈發清俊,說出的話卻叫人驚駭:“怎麼,你想要我的命嗎?”
容錦大吃一驚,連連搖頭。
也不知是自負棋藝,還是當真無所畏懼,沈裕隨手將棋子扔進了海黃棋罐中,微微一笑:“你若有那個本事,就可以。”
說完,又饒有興致道:“我前兩日彷彿問過你,有什麼想要的。”
容錦輕聲道:“只是奴婢自己也還沒想好。”
“以此為憑,”沈裕拈起棋盤上剩的最後一顆黑子,扔進了她懷中,“等你何時想好了,大可以找我對弈。”
容錦應了聲好,珍而重之地將那粒墨玉棋子收進了錦囊之中。
轉眼便是秋獵結束,返回京城的日子。
與來時的規矩森嚴相比,返程就顯得要隨性些,御駕離開後,其他人家想走便走,不必依著品級次序。
這日一早,帝后先行,清和侯府緊隨其後。
月露殿這邊正在將收拾好的行禮裝車,聽了長風的訊息後,沈裕眉尖微挑:“知道為何嗎?”
容錦正在給阿雲順毛,愣了愣,才意識到沈裕是在問自己。
她想了會兒,試探著猜道:“是要回宮求太后?”
仔細論起來,清和侯府與聖上之間是隔了一層的,他們之間的紐帶便是太后娘娘。
秦家這回在蕭平衍這裡遭了冷遇,回京之後,想來是要到太后那裡去哭一場的,好竭力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