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認得這張臉,匆匆行了一禮:“明安郡主。”
“成或不成,並非我說了算,”齊鉞移開目光,淡淡道,“規矩如此。”
明安臉色微變,見他如此不識抬舉,冷笑了聲。
她沒再正眼看齊鉞,扶著侍女下了馬車,聘聘婷婷地越過眾人往前去,一旁又有侍女忙不迭地撐了傘,遮去日光。
女史一看便知這是做什麼去的,拿帕子擦了擦汗,無奈嘆道:“大人你這又是何必……”
聖上絕不會在乎侯府多帶幾個丫鬟,明安過去撒個嬌,皇后也只有應允的道理,倒不如給侯府個人情,揭過去算了。
如今不止得罪了侯府,聖上得知,也未必會誇他盡忠職守。
齊鉞八風不動地站著,恍若未聞。
侯府的馬車停滯不前,後邊所有人都得陪著等,過了好一會兒,皇后身邊的內侍來傳了話,他終於抬手放行。
商陸已經將手中的細枝揪得只剩光禿禿的細杆,感慨道:“齊將軍還是老樣子。”
容錦抬眼看著他,適時表露出些許疑惑。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稍加打探便能知曉,商陸也沒瞞她:“這位齊將軍,與公子算是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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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他們的師父應當很厲害。”
“這個……”商陸頓了頓,稍顯突兀地停住了。
容錦微微一笑,知情識趣地沒再追問下去。
清和侯府過後,便沒再出什麼岔子,很快盤查到這邊。
齊鉞認得長風,卻並未因這是沈裕的車馬而鬆懈,得知沒有女眷後,按例掀開車簾檢視。
商陸輕快地問候了聲,容錦沉默不語,由著他打量。
齊鉞掃了眼,“過”字已經說出口,卻又忽而抬眼看了回來。
容錦一怔,循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搭在膝上的手。
十指纖細,指甲修得整整齊齊,在藏青色衣裳的映襯下,膚色愈白……
也正因此,不大像是男人的手。
在這樣的審視之下,容錦幾乎想要將手縮回袖中,幸好理智佔了上風,並沒動彈,而是疑惑不解地看了回去。
齊鉞沉默片刻,鬆手,簾子垂下遮去車中的人,低聲重複:“過。”
直到馬車駛出好遠,容錦才抬手按著胸口,長長地吐了口氣。
南林行宮一年到頭也就熱鬧這麼一回,雖比不得皇城人手充足,但也早早地備好接駕,空蕩蕩的宮室灑掃得纖塵不染,各種物什一應俱全。
沈裕的住處在行宮北邊,牆外栽了幾株桂花樹,正是開花的時節,遠遠地就能嗅著一段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