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公孫虎在慕容長鬆手底下,像一隻被柔弱的小雞一般,輕輕鬆鬆就被慕容長松拎了起來。
眾人皆一臉不可置信。
公孫虎一邊被慕容長松拎著走,一遍不住求饒:“大人,小人冤枉啊!大人!”
慕容長松冷著臉往外走,徑直出了沈家的大門,他帶來的衙役和公孫家的下人都跟在他們身後。
一路上,眾人就見到壯如山一般的公孫虎,被清瘦的慕容長松拎著,毫不費力地拽著往前走。
百姓們目光復雜。
沈府。
楊秀娘原本要被慕容長松帶走,當做人證和同犯收押起來,慕容長松念在她們特殊的關係上,沒有帶走她。
楊秀娘看著沈溪風,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沈溪風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頭,並不想理她。
楊秀娘知道自己不招他待見,在他的心裡的,此刻的她,可能醜陋如鬼,面目可憎吧。
楊秀娘笑容苦澀,說道:“三郎,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做這一切,只是想回到沈家啊,三郎,這一次,我真的知道錯了,能不能,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楊秀孃的語氣近乎是小心翼翼ID祈求,可惜,落在沈溪風的耳朵中,一點作用都沒有。
沈溪風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秀娘,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若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恐怕,以你的脾氣,下一次,你會害了我們全家的人也說不定,秀娘,我是無所謂了,一大把年紀了,可是孩子們還年輕啊,他們還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被你毀了啊。”
楊秀娘啞口無言,她沉默了半晌,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在楊家鎮好好地帶著,你若是要離開鐵塔鎮了,能不能跟我說一聲,這一輩子,我都要在你的身邊,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你不要忘了,我們以前的時候,還約好等你老了, 一起躺在槐花樹下的躺椅上,聽著風聲入眠,你若老了,我就照顧你。我記得這個約定,我會努力達成。”
沈溪風不言語,半晌之後,方才嘆氣,說道:“秀娘,既然是約定,那邊做不得數,忘了吧。”
楊秀娘眼眶翻紅,在沈溪風的心裡,孩子們每一個都比她重要,可是在她的心裡,他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啊!
“好,”楊秀娘妥協了,“你想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你讓我不再纏著你,我也說到做到,也許,現在的你,都不願你見到我,等我回去之後,我就收拾東西,搬離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有手有腳,難不成還養不活我自己?”
沈溪風聽到她的話,心中一痛,腦子有些凌亂,面上卻依舊沉靜如水。
他雖然休了楊秀娘,可並不是不管她的意思,他把她安排在楊家鎮,是因為那裡的讓你忌憚沈家,不敢欺負秀娘,即便他待她決絕,卻事事為她想好了後路。
如今,她卻說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她說她要如他的意,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沈溪風靜靜地看著她,這一會兒,他覺得自己心裡空蕩蕩的。
兩人就這樣對視,一眼好像過了萬年,再開口時,兩人聲音都蒼老:“走吧,秀娘,再也不要回來了。”
沈溪風嘴角發苦,他是一個大夫,卻最不喜歡吃藥,因為他怕苦,他也不喜歡生病,因為他怕痛,可是這世間,比吃藥還哭,比手上還痛的事情,還有的是呢!
楊秀娘咀嚼了一番他的話,深深地低下了頭去:“三郎,你就這麼討厭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