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那隻蠱蟲,那居然從她的衣袖裡爬走了,隔著薄薄的裡衣,她只能模糊地感覺到,它爬往她左肩的方向。
臺清遠還在等著她回答,夜蘭笑得蒼白:“許是天氣太熱了,屋內門窗又關著,有些悶得慌。”
她感覺自己的小心臟被一隻大手揪緊了,那可是至尊蠱蟲啊,它現在正在它身上撒歡兒,若它興奮了,咬開她的血肉鑽進她的身體裡都有可能。
“那好說。”臺清遠說罷,就走過去開啟了窗戶,“按規定,屋子的門只能關著,沈姑娘再忍一忍,在下已經有結果了,想必沈姑娘心中也有個大概了,等剩下兩位看診完,將藥方寫下來,便可去門外喊人,喚縣令及老大夫過來評判。”
夜蘭報之以無力的微笑。幸好,這回的七色蠱蟲像上回一樣並沒有發光。
這時她才注意到,那灰袍人在她身旁佇立半天了,雖然看不到他的臉,直覺告訴夜蘭,這人一直在盯著她看。
心中警鈴大作,夜蘭立刻抬腳遠離了那片區域。
“呵!讓我看一看,你這個裝神弄鬼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話音落下,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那灰袍人寬大的帽子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身後,是寧溪一臉興奮的笑容。
感覺到頭上一空,灰袍人迅速退至角落,抬手遮擋住臉。
可惜來不及了,夜蘭以及臺清遠已經看清了她的面容。
夜蘭立刻瞪大雙眼,這不是單竹月嗎?她居然來參加醫藥大會,還能來到最後一關,隱藏夠深啊!
“是你!”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臺清遠驚愕的聲音響起。
怎麼?他們還認識?夜蘭想起來,臺清遠逼簡青雲下臺的時候正是利用了媛媛一事,想必他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跟單竹月有過交流。
夜蘭心中這樣想著,誰知臺清遠下一句話,卻讓她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那個在書院時總趴在外頭偷聽的姑娘!”臺清遠萬分肯定,儘管她的臉上已經有了太多歲月的痕跡,但是依稀能看出當年的眉眼。
單竹月見被人認出來了,不著痕跡地看了夜蘭一眼,緊接著收回視線,面無表情道:“不錯,就是我。”
寧溪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兩人,忽略掉他臉上的陰冷之色,明明是一個俊秀的少年,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欠扁:“喲,還認識,難不成是駢夫一類的?”
兩人陷入了沉默。
怎麼看臺清遠的樣子,並不像認識單竹月的樣子:“臺大夫,她就是單竹月。”
“什麼?”臺清遠震驚了。當年他只是知道了媛媛的事,經過精心佈置便成功把簡青雲逼出了同仁館,壓根也沒有見過單竹月和媛媛。
“你是單竹月?”臺清遠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為何你身邊的人都接二連三地出了事?當年你最後一次露面,我那個總喜歡跟你說話的師兄便中了毒,陷入昏迷,師父費勁心機把他救活後,他親口說喝了你的茶水便覺不舒服。”
“還有你早逝的丈夫,死因蹊蹺。你的胞姐也是年紀輕輕便過了世。你的孩子,患病數年,救治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勉力活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