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我以前……毀容了,我自己弄的。”
“那時候還太小,起初幾年在賭坊,他們給我灌了許多藥,我漸漸就神志不清了……有次正好我生病了,病得有點重。他們就想著,物盡其用……”
於是將他賣給一個老男人。
那男人似乎是個有錢的老地主,是個員外,年過半百的一個老斷袖。
他當時病得稀裡糊塗,但他運氣好,對方差一點就得逞了,那是他殺的第一個人,是他親手弄死的,他還記得那血有多熱,滾燙滾燙的,全噴在他臉上了……
也是那事之後,他親手劃爛了他自己這張臉。
長得太好,在那樣一個地方,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絕不是什麼好事,當然懲罰也很重,但都熬過來了。
“我沒事了,長姐,我只是擔心……”
沈軒宇幽幽的,徐徐地側首過來,目光落在沈青雉身上。
“我以前不敢講,一方面是以前那些事,不太美好……而另一方面。”
他神色複雜地笑了聲。
“我知道,如果你們聽到個一鱗半爪,一旦你們找準一個方向。別的人我不敢保證,可是長姐你,一定會去對付他,會恨不得將他,和他名下那個勢力,連根拔起。可是……”
沈軒宇搖了搖頭。
“以前京城有一戶姓高的人家,曾是皇后的母家,是當今的國舅爺。從前高國舅可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四國提起西涼,說文有高國舅,武有楚元帥。皇上和高國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兒時夥伴,對他很是信任。可就在前些年,那高國舅死得不明不白。”
沈軒宇諷刺地笑了聲:“對外謊稱是因生病過世的,可明明是死於毒殺。那時候京城風聲鶴唳,皇上讓人徹查高國舅死因,卻絲毫線索也沒有。紫門何等猖狂……竟連皇權,都絲毫不懼。”
而武安侯府,畢竟也只是個侯府而已。就算爵位高,可當年的高國舅,比侯府地位更高,不還是死了?
皇上曾讓人查這件事,具體怎麼回事,沈軒宇是不大清楚,他只知道後來不了了之,高國舅的死因也變成了病逝。
他不願長姐因為他,惹上那些危險的東西。只有這件事,絕對不行。
所以這之前善意的隱瞞。別人都說,他沈軒宇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可其實並不是,他自己心裡也裝這點東西,也在權衡一些東西。
沈青雉愕然了許久,才緩慢的,而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沈軒宇打起精神來,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摟住沈青雉的臂彎,像往常一樣撒嬌說:“所以……長姐,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彆氣我瞞著你,沒告訴你。”
沈青雉一愣,才又一笑:“我氣你做什麼。”他只會讓她心疼,更心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