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狐狸的心思被看穿,接下來的一段路它都很老實,帶著三個人一路往深山而去,山中很是安靜,除了冷風吹動樹枝的聲音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白毛狐狸解釋道:“山中的妖都已經被驅逐了出去,沒能跑出去的都死了,這山上以前很是繁榮,現在已經凋零,恐再難恢復往日的榮耀。”
山野之中,群妖修行,妖王引路,自是往高處而走,而今妖王被鎖,群妖沒有領頭的,便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有那運道不好的,妖生也就從此終結。
花枕月耳中聽得白鏡說話,也並未理會,倒是側過頭與任無憂說了一句:“這山裡路不好走,無憂,你照看一下唐醉影。”
任無憂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有我在,你放心。”
唐醉影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我很好,這點路途還是不在話下的,不必特意的關注我,花枕月,你心中可是有了打算。”
花枕月只是皺著眉頭,說:“還在思量,且等到了地方,隨機應變吧。”
山中情況不知,白鏡之言又不可全信,這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全無半分的頭緒,任無憂往前看了一眼,茫茫的大山,此時,明月高懸,走在雪地上的這一隊,便顯得很是形單影隻,好似,頃刻之間,便會被大山所吞沒了一般。
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左右,繞過一座大山,進入到一處山坳裡面,一條筆直的路通向前方,兩旁樹木高聳,直入雲端,而在進入到這片森林當中之前,九尾狐妖白鏡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向著花枕月,開口言道:“除妖人,穿過這片森林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這邊外圍皆有除妖人站崗守夜,進入之後,千萬要小心,不然,很容易便會被發現,我此前獨自進山,來過兩次,皆未能走過這片森林,裡面的情形如何,我半分也不知曉,此為真話,不敢欺瞞除妖人。”
這一路,皆是厚厚的大雪,一腳踩下去,能可沒過膝蓋,而這樹林當中,因為有樹木的遮擋,雪便沒有那麼的恐怖,月色之下,甚至能可清楚的看清路途,往森林內中去看,隱隱約約的似有光亮,也不知是此種守護的除妖人的燈光,還是這山野之間的光亮。
花枕月抬頭看了一眼,邁步便往內中而去,她方邁開腳步,九尾狐妖又重複提醒了一句:“除妖人……”
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花枕月的目光落在九尾狐妖的身上,問道:“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九尾狐妖似是猶豫,過了許久,方才回應:“除妖人之名,千百年來,在妖的心中,都是指路明燈,無論遇上何種事情,首先想到的非是妖王,而是除妖人,因為,我們知道,只要除妖人在,我們便能可得到公正的待遇,不至於稀裡糊塗的便被除去。”
在這個時間,說這樣的話,頗有一種道別之言,花枕月眼中略有疑惑,說:“你想要說什麼?”
白鏡身後的九尾立了起來,毛茸茸的大尾巴就如同是蓬鬆的掃把一般,兩隻尖尖的耳朵,抖了一下,片刻之後,白鏡接著往下說了一句:“除妖人,對不起,我並不想要如此的,請你諒解,我知道,除妖人是不會與妖為難的……”
聲音未落,一股惡臭的味道,忽然自四面八方襲來,首當其衝的便是唐醉影,這惡臭的味道,讓他受之不住,立時便嘔吐起來,任無憂也單手捂住口鼻,伸手去摸劍,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劍,身體便癱軟下來,手上半分力道也用不出,再看那九尾狐,腳步後退,已是化為了人形,赤著雙腳,踩在雪地之上,雙目滿含淚光,連續不斷的說:“對不起,除妖人,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如此的,請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伴隨著白鏡腳步後退,惡臭的味道未散,腳步聲又起,眨眼之間,便將三人圍了個水洩不通,這些人彷彿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各持兵器,冷面相看,目中神色,便如同抓到了獵物一般,貪婪而又得意。
九尾狐妖白鏡,目光落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說:“天行,我按照你說的做了,那麼,現在可以將妖王放了吧。”
那名喚作天行的人,是一名精瘦的中年人,蓄著鬍子,一雙眼睛在夜裡面也會放光,精光四射的,聞言嘿嘿一笑,說:“小狐狸,你未免也太過天真,都說狐狸狡猾,我看也不過如此,說幾句話,便全然相信了,來呀,將這幾個人給我捆了,待月圓之夜,一塊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