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土地廟裡面出來,腳下的雪已經已經沒過了腳面,大街上更是一個行人也無,入耳聽到的便只要這冬日的寒風,入目所見,便只有這片刻也不停歇的風雪,氣溫逐漸下降,這個冬日,當真是過得艱難。
側耳去聽風中的聲音,任無憂忽然想起之間的事情,抬起傘沿看向花枕月,說:“花枕月,有個事情,我忘記給你將,昨日我在風中有聽到妙川的聲音,不過很短暫,等我再去聽的時候,妙川的聲音已然不在了,它,還能回來嗎?”
花枕月手中撐著傘,風從她的耳畔吹過,吹動墨黑的髮絲,耳中聽著任無憂的話,花枕月沉聲言道:“妙川靈體受損,修為幾近於無,需要回到風中繼續修煉,待靈體恢復,方有可能再出現,你能從風中感應到它,說明她的靈體正在逐漸恢復,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妙川會再次出現的,說不定,等它再次出現的時候,你心中的疑問,便會有了一個答案了。”
任無憂的疑惑,不只是關於自己的,更是關於花枕月的,這就彷彿是一根刺一樣,插在他的心裡,想要拔也拔不出去,唯有找到正確的路,才能將這根刺給取出來。
說話之間,花枕月邁步往前走去,風中不止有雪,更有一股殺氣穿透冷風,來到近前,在風雪當中立著一人,身穿灰色長衣,懷中抱著一把黑色的劍,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之下,如同刀削一般的下巴露出,臉色蒼白如紙,而這股迫人的殺氣,便是從這人身上流出來的。
任無憂當先喊話:“喂,你是誰,做什麼擋在我們的前面,將路讓開。”
那人卻是站著未動,站在那風雪當中,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唯有陣陣的殺氣,一層一層的如同海浪一樣席捲上來,那殺氣讓空氣都為止凝固,讓人背脊發麻,心生畏懼。
唐醉影用手肘碰了一下任無憂,低聲言道:“無憂,當心些,這人不太對勁。”
正在這時,那人抬起手,弄了一下頭頂的兜帽,開口問了一句:“那九尾妖狐在哪裡,說出來,與你們全屍。”
原來,留個全屍就是恩賜了,這種恩賜,還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任無憂錯步上前,雙目看著那人,微微一笑,說:“你我無冤無仇,上來便要我等的性命,未免太過狂妄,可千萬不要只會說大話,實際上是個草包啊。”
話音未落,忽然風止雲歇,冷寒的劍光穿過風雪,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任無憂的面前,變故不過在眨眼之間,紅色的傘飄落在雪地之上,紅白相映,尤為的好看,而本該有一人喪命的劍卻堪堪停在了任無憂的面前,神劍滅世握在手中,在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奪命一劍,那人雙目之中露出一絲訝異神色:“你竟然能接住我的劍?”
任無憂偏過頭,衝著那人眨了一下眼睛,言道:“你便是離恨吧,很巧,我剛剛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差遠了!”
一聲“差遠了”響過之後,任無憂手腕用力,滅世在手中顫動,下一刻,任無憂已經腳步上前,將襲到面前的劍震了出去,人也跟著走了出去,口中還說著:“新晉天下第一劍任無憂,今天就來領教領教你這奪魂之劍!”
鏘鳴之聲響起,兩個人已經戰在了一起,而對方之人,在一擊不中之後,迅速換招,長劍揮灑,出手盡是殺招,好在,任無憂在這一年當中,也頗多歷練,蓬萊之時又有與張顯揚對戰的經驗,此時應付,一時之間,倒也無恙。
唐醉影腳步挪動,站到花枕月的旁邊,眼睛卻是看著面前爭鬥的兩人,說:“這人出手,倒是與你有異曲同工之處,出招乾淨利落,只求一擊便中,不浪費多餘的力氣,對武學一事,我不是很懂,以你之眼光,無憂有多大的勝算?”
花枕月表現的很平靜,耳中聽聞唐醉影的問話,側目看向他,開口言道:“首先,我殺人的時候,不用第二招,他的十招已經出去了,不可放在一處比較,第二,無憂現在是天下第一劍,這麼快便被人給比了下去,那麼,張先生這個天下第一劍的名號,未免摻水太多。”
話語當中可以聽得出,花枕月對面前的這個人並沒有看在眼裡,甚至有些鄙視,只不過,她的表情平靜,並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罷了,唐醉影也不知該不該笑,或者這就是絕對的強者才有的自信,心中想著,唐醉影走過去,將任無憂丟在一邊的紅傘拿起來,抖落掉沾在上面的白雪,收起傘面,拿在好重,便又走回到花枕月的旁邊,同她站在一起,過了片刻,唐醉影又問:“方才他問我們要九尾狐妖的下落,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曾見過九尾狐妖的?”
花枕月看了看唐醉影,說:“九尾狐縱然有九千年的道行,但是,它也未能完全除去妖氣,不然,你也不會見了它便嘔吐不止了,這人從我們的身上聞到了狐妖的味道,自然也就知道我們與九尾狐妖有過來往,只不過,這個時候找上來,似乎有些過於巧合了。”
這個疑問,也在唐醉影的心中徘徊,而當他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面前的打鬥,也開始有了轉著,任無憂單手持劍,劍身飛轉,重重劍影將那人圍在當中,而那人著實沉得住氣,即便已經落在下風,卻仍舊是不慌不忙,沉著應對,只不過,殺人之招一時無法使出,被任無憂逼得步步後退。
正在此時,一聲響亮的哨音憑空響起,穿透風雪,落入到每一個人的耳中,任無憂的劍法被這哨音擾亂,腳步一時錯亂,賣了個破綻,僅此一瞬之間,那人已經腳步後撤,脫出了戰圈,兜帽之下,一雙鷹眼看過來,冷聲開口:“你的命暫且留著,日後,我自會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