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打敗這天下第一劍,天下第一就是你的!”
這一聲傳入到任無憂的耳中,再看眼前的銀槍,笑容浮上任無憂的面龐,滅世從龍淵的肩上挪開,而沒有了滅世的壓制,龍淵卻仍舊是半跪在雨中,絲毫也沒有動容,任無憂也米有再去管它,而是繞過了銀槍,走到張顯揚的面前,手中長劍翻轉,寒光映出堅毅面容,緩聲開口:“張先生,請賜招。”
張顯揚後退的腳步停下,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她的目光並未看著任無憂,而是看著任無憂身後的那杆長槍,那杆槍太過醒目了,在風雨之中,穩穩而立,唯有紅纓飄動,立在那裡,仿若泰山壓頂一般,讓人完全無法將其忽視掉。
群妖騷動,除妖人當中也是躁動不安,四下裡觀看者,除妖人門主更是抬起手,意欲動作,,方天凱甩了一下手中佛珠,目光深沉,本是站在廊下的郝先生,方才也是隨同唐醉影一塊跑了出來,現在站在雨中,一言不發,正在這時,付強山又一次抬起了手,他的手中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光,然而他還未動作,那個又輕又緩的聲音再次傳進來:“沒有我的命令,今日誰敢動手,我保證,他再也走不出這個院子!”
大門之外,風雨之中,一人緩步走了進來,賣過大門,穿過綿密的雨線,走到院子裡,走到眾人的面前,一身勁裝,墨髮高束,一根木釵插在頭上,在這風雨之中,看不出半分的狼狽,反而是一種無聲的威嚴,讓人都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這進來的人,便是昨日被逼跳海,本該葬身大海之中的除妖人——花枕月。
唐醉影的目光本在看著任無憂,而當他看到那杆槍的時候,他便知道是誰回來了,任何的話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唯有笑臉相迎,但是,當他看到花枕月手上提著的東西的時候,就又笑不出來了,因為,在花枕月的手上提著的是一顆巨大的頭,一個蛇頭,比人的頭還要大出數倍的頭,唐醉影的臉順便就變成了白紙一樣的顏色,還是一張被雨水給打溼的紙。
花枕月邁步走到唐醉影的旁邊,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說:“不用覺得奇怪,只不過是一條死蛇而已。”
死了就死了,也不用費力提回來的,唐醉影張了張口,最後說的一句:“歡迎回來!”
花枕月揚起唇角,微微一笑,然後走到了廊下,側過身,在廊下坐了下來,蛇頭便放在一邊,目光重新落在任無憂的身上,再次揚聲開口:“無憂,張先生早年憑藉手中一把劍,打遍天下無敵手,機會難得,今日你敗了她,從此以後,天下第一劍就是你的。”
任無憂甩了一下手中的劍,甩的水花四濺,衝著花枕月一笑,說:“那你可要好生看著,新的天下第一劍即將產生了。”
“無憂,莫要輕敵!”唐醉影一邊說著已經走到了花枕月的近前,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仔細的打量著她,花枕月全身都是水,衣服上還有血跡,但是,很明顯的,這並不是她的血,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她一如往常的平靜,面上的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花枕月再次出現,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叫任無憂去爭這個天下第一劍,不務正業,說的大概就是她了,而花枕月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似乎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除妖人門主雙目看過來,並且緩步走過,然而,他並沒有走過來,白繼存擋住了除妖人門主的去路,仍舊是那句話:“請門主解釋,為何要斬殺蓬萊之主的事情?”
除妖人門主的信譽在白繼存的一次次逼問之中,直線下滑,而現在,因為花枕月的出現,他所說的任何的話,都有可能被全盤否定,這樣一來,他的信譽便會流失的更快,除妖人門主忽然有一種他被人設計了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還異常的強烈。
白繼存又問了一句:“門主,請解釋,還是門主需要除妖人來解釋這一切。”
“想必白先生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門主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郝先生邁步走了過來,轉過身站到了除妖人門主的一邊,微笑著說出方才的話,略頓了頓,繼續說:“白先生,自妖王出現之時,你便一直在問這個問題,無論門主給出什麼回答,你總是有話要說,所以,我大膽猜測,白先生的心中有一個答案,那麼,門主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白繼存雙眉皺起,說:“郝先生的話,我又是聽不懂了,我們只想要知道一個真相,實實在在的真相,而不是心裡面想要的那個真相,難道說,我想的,就是真相麼,這種話,郝先生不覺的太過匪夷所思了麼?”
郝先生抬頭看了一眼天,這天就彷彿被人打了個大洞,大雨連續不斷的落下來,澆在人的臉上,身上,以及心上,郝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那麼,癲狂的,爛殺的妖,白先生認為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這……”白繼存一時之間,被郝先生問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