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也太看得起我了,奴婢那能知道主子的想法。六姑娘要是沒什麼事,奴婢手裡還有活呢。”
許媽媽思緒萬千,二房與大房之爭一觸即發,可經過這段時間,她算是看出來了,甭管今後誰得勢,都礙不著她一月一兩五錢的月例銀子。想著前幾日紫萍差點被逐出張府,她心有餘悸,面對眼前並不好相於的小主,她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都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只是不知接下來二太太又會玩什麼花招?!要不然媽媽替我去打聽打聽。”
甭管威逼還是利誘,此刻她要的是逼她站隊,非友既敵,既是敵自當先除而後快!
“六姑娘又想做什麼?”
張六娘語氣中透出敵意,讓許媽媽莫名心悸。
若是之前,像許媽媽這樣的牆頭草,她或許根本不屑一顧,可自打昨日在雙杏院不僅撞破二太太的醜事,還讓她看見了讓她念念不忘的臉孔——那個曾經從天牢裡將她帶出並送到靜雲寺的楊恩公!
這是讓她最疑惑,也是最難接受的事!
經過一夜思索,她突然懷疑前世張家落難,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她必須儘快查明真相,因為她迫切地想知道昨日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當年的救命恩公。
而且她發現因為她的重生這一世已經慢慢與前世有所不同,從哪裡開始不同的呢?好像是從三哥在書院捱打後;大哥的外室也提前暴露進了府;再接玲瓏閣的貨被掉包也是由父親發現報的官……現在二太太的管家權也被剝奪!
總總跡象都彷彿都在朝好的方面再改變,
所以她要改變以往策略!
許媽媽就是她計劃中的第一人,這個人要麼是敵,要麼是友!
“我這院小,供不起大佛,自然更留不得牆頭草。”
許媽媽抬頭看著,巴掌大的臉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讓人琢磨不透,還再一次陷入驚恐,這可不是尋常的孩童!
這是許媽媽大腦閃過唯一一次最正確的判斷!
“老奴年紀大了,只想過幾年太平的日子,二太太指老奴到藺蘭院,老奴不敢不從,但姑娘若是覺得老奴礙眼,老奴便閉門不出也就是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姑娘又何苦咄咄逼人!”
許媽媽這話聽著像是在跟張六娘解釋不想參與其中,實則是想探探她的虛實,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小主還能真將人趕出去!
“知道為什麼上次趕出去的是紫萍,而不是你?”張六娘一聲輕笑,接道:“我記得你是府上的家生子,你家男人先前在二叔跟前當馬伕,後來被二叔看中後提拔當了長隨,都說近墨者黑,二叔什麼樣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這些年你夫妻二人聚少離多,你就不擔心……算了,男人三妻四妾在這世間本稀鬆平常。”
許媽媽臉上一下子僵住,下意識地退了兩步,臉上抽動著神經,神情十分詭異道:“姑娘什麼意思,姑娘可是聽人說了什麼?”
“罷了,罷了,我逗你玩呢,我累了,琪兒伺候我更衣。”張六娘說完接著琪兒便走了。
此時,一向精明的許媽媽再也精明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