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說個法子,等到你氣消了,咱們再心平氣和的聊聊。”
“我的法子你知道的呀。”
唐寧奇怪的看著他,皺眉頭,“離婚、返還嫁妝,然後兩不相欠。這樣我就開心了。”
張為民心裡更堵了。
這不就是狀子上的訴求內容?他來找她就是想要她撤銷狀子,又或者再不濟也要修改內容,現在直接告訴他只能這麼搞?
那他還談什麼?
“你的意思是沒得談了?”那張溫和的面孔終於耐不住冷下來。
“我最不喜歡說廢話,”唐寧攤手,“我只要我應得的,在你家遭受的精神傷害和冷暴力對待,我並沒有提出賠償損失,這難道還不夠寬宏大量嗎?你來這一趟,不會是覺得拿這個狗奴才讓我出出氣,就想哄我撤掉狀子吧?都過了這麼久,我在你眼裡,還像個傻子嗎?”
“我知道是我傷了你,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張為民嘆氣,耐著性子解釋,“我有錯,我今天的的確確是想要你撤銷狀子,但這不代表我是要哄騙你。唐寧,你再怎麼不想承認也好,我們兩個都是正經夫妻,現在也是。”
“正經夫妻?那你帶江小姐回來,說要和江小姐去上海結婚,你跟江小姐難道是不正經婚姻?早說嘛。”
“你別扯上其他人,這是你跟我之間的事。解決問題有很多方法,騙騙你選了最讓大家難堪的,你這樣搞下去,我們的損失倒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你今後的日子不好過。”
張為民越發堅信唐寧是因為吃醋才做出這麼失常的舉動,“我知道你對蘊儀有意見,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讓你沒了體面。”
“你繼續編,現在外邊只認法律上規定的結婚證書了吧?你也就在津南敢說這句話,打量我是個無知婦人,以為我像你娘,只靠著體面就可以美滋滋的過完一輩子,還要感激男人願意施捨這份體面。張為民,你搞錯了,你也看錯了我。”
唐寧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我見過許多種小人,可唯獨你這種,即想要佔便宜又想要佔大義的最令人作嘔。你趕著來勸我,說好聽話許諾,該不會是發現你們高高在上的張家並不算個什麼東西了吧?實際上就是個空架子,還有點祖產,全部加起來也就是大概能還上我的嫁妝錢吧。你出國留學三年,花著我的錢讀書學習找女朋友,最後用學來的知識鄙視我,帶著女朋友來欺辱背叛我,你真是全世界最最無恥的那一種小人。”
唐寧在他面前緩緩走著,“你的家人也一樣,明明佔了許多便宜,卻還事事處處要求我感恩戴德,讓我卑躬屈膝,勸我低頭。”
她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反問道。
“你們有沒有一個人想過,到底,憑什麼?”
這句話,伴隨著唐寧森冷的眼神,有著無盡的刺骨寒意。
聽在張為民的耳中,就像是驚雷一般,那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隱隱透著青白。
在他爹的說辭中,那是他娘不懂事,稀裡糊塗的就動用了唐寧的嫁妝錢,可這麼龐大的嫁妝,這麼多錢,家中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花用,當家人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不過就是冠冕堂皇的尋了個理由,實則早已把唐寧的,當成了張家的。
一般這樣有大筆身家還肯給夫家用的媳婦,是要被供起來的,疼愛不消說,平時也得小心對待,而不是張家,用了人家的錢,還要人家俯首帖耳當受氣的小媳婦。
“你早就知道了。”
過了良久,張為民才緩緩的說,“一直以來,你全都知道的。那為什麼直到現在才……”
不知為什麼,他有些問不出口。
“那麼大筆的嫁妝,進門一個月,你走以後,你娘就說我還年輕沒有管過家,反正這個家以後都是我們的,就把我的嫁妝放進公中一起管著。我又不是個傻子,又或者你們全家把我當成了傻子,從庫房裡大張旗鼓的搬東西也從來沒想過要避開我,我不聾不瞎的,能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