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嫮生只在一瞬便認出了此人。
自數十萬年前那場神魔大戰之後,魔族便名存實亡,族中只剩了老弱病殘,雖不能說苟延殘喘,卻也是再不復當年繁華景象。
據灼光所說,這人是那場大戰之後,於魔族不周山中幻化生出,自名歸邪。
聽聞他近日已順利承繼魔君之位。
鳳嫮生自那歸邪身上收回思緒,指了身後的無門之門朝眾人解釋,“並非是我擅闖。那蜃妖受了重傷,此時不回東海,反而來這封印之地,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一路追來這裡,它就在此處不見了。”
她話音剛落,那通天柱石上的梵文魔相猛地發出熾烈光芒,纏繞柱石的玄鐵鎖鏈亦被層層收緊,相繼朝地底沉去。
地動山搖間,眾人腳下的地面竟不斷崩裂出翻著岩漿火焰的溝壑,眾人躲閃不及,那溝壑越裂越大,大有朝著那無門之門的兩大柱石崩裂而去之勢!
眾人束手無策之時,數道妖異紅光自地極深處攜劍而來,飛旋於無門之門上空。
那利劍寒光四閃,其如虹劍氣幻化作一道道梵文咒字,朝兩大柱石封印而去。
待四周血色濃霧漸褪,溝壑消失,紅光散去之際,那人一襲白衣自陰沉幽暗的天光之下現身於眾人面前。
三千銀髮如月疆皓皓白雪,眉間硃砂似彼岸之花驚鴻絕世,端得一身風姿綽約,清華無雙。
“舅舅!”
鳳嫮生看清來人後,一聲歡呼便撒丫子朝他飛撲而去,蜷在一旁的白澤亦藉著那人周身萬千瑞氣仙澤重新化作了人形。
“帝君。”
那人抬眸,清冷深邃的目光一一掃過伏地跪拜的眾人。
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皆在瞬息萬變之後幻化消散於他那一片漆黑妖冶的迤邐鳳眸之中。
鳳嫮生心中忐忑,恐他責怪自己私自離家,還攜了他的神獸白澤。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瞧著他,輕聲問道,“舅舅,你怎麼來了?”
那小臉皺成包子的模樣瞬間便逗笑了立於那人身後的上仙灼光,“自是來捉你回家,再罰你抄寫落下的課業。”
“啊?”
鳳嫮生一聽抄書,立時便覺頭眼發暈,那麼多的書抄寫下來,可憐這她雙爪子還能要嗎?
那人見此,眉眼不由一柔,牽起被灼光唬得滿面沮喪的小丫頭,領了神獸白澤便騰雲回北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