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翠翠跪在地上,雖然膝蓋下是泥土並不算硬,卻讓她更加清醒了一點。
在陳老三的追問下,她支支吾吾說出了原委:“爹,我其實真的也是用我自己的經歷,想給妹妹提個醒,我沒有惡意的。”
“你沒有惡意,會讓你妹妹這個樣子?”陳老三失望,都這個時候了,陳翠翠竟然還想著推卸責任。
“其實我說的再多,也不及你自己想通,陳翠翠,我就問你,要是你對你妹妹做的事情,換成了別人對你做,你怎麼想。”
陳翠翠張口就來:“那我管她去死肯定打死一……個。”
是啊,若是自己和心儀的物件在說話,陳小溪衝過來就對她陳翠翠的物件狗血淋頭臭罵一頓,還把人給趕走了,進家門之後不講道理還故意給自己按罪名,那確實是不能忍受。
她絕對會抓著陳小溪的頭髮給她塞井裡去。
見陳翠翠不狡辯甚至是不說話了,陳老三嘆了口氣;“你妹妹從小就孝順愛護咱們三房的每一個人,當初你很想嫁給那個後生,覺得他甜言蜜語能說會道未來會有出息的,但是嘀咕過怕被人看輕咱家的禮不全,你妹妹啊,走遍了漫山遍野,
不知道多累,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才能搞了那麼多的野菜和草藥還有木耳,都給曬制然後賣了,你伯孃中途想薅一把,都被你妹妹全部搶回來,捱了好幾巴掌,給你湊了兩百多文,帶過去,這些你都忘了?”
陳翠翠這會不是臉色煞白了,是漲紅,嘴巴還上火得只起皮一樣,乾燥得不行。“爹,爹,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自己生氣,衝動,然後把妹妹給說了,這次真的是我太不應該,我給她賠罪去,爹,你幫幫我,我現在,不敢去。”
也是一物降一物了,她對妹妹,是打從心眼裡有一種忌憚。
這種忌憚,不像是對父親這個一家之主威嚴的忌憚,也不是防備她會害人的忌憚,說不清道不明特別是這個時刻,她連道歉都沒勇氣過去。
剛才妹妹說分家,是真的第一次開口說這種話。
反過來,她陳翠翠尋死覓活,卻不是兩三次了。
陳老三也為難,心裡清楚這件事陳翠翠必須道歉,可也知道要是自己過去了,小溪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再為難也原諒陳翠翠,最後傷的是她自己。
在醫館的這段時間,他聽了一些病例,才得知,原來生氣,悲苦,都會讓身體的五臟六腑出現問題,也就是心病和一些肝氣鬱結的來源。
越是知道這些,陳老三越是做不到跟以前一樣,偶爾會因為陳翠翠的插科打諢,去替她求一求。
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氣大傷肝,哀多傷心,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兒去傷害另外一個女兒。
“算了,你日後有機會再道歉吧,最近幾日,你不要再招惹她了。”
“爹,不去道歉嗎,妹妹會不會不理我了。”
“你想去就去,我們也沒攔著,一應後果自己承擔。”說完,陳老三還交代妻子:“你別出馬,要不然小溪更難過了,受了委屈還被親孃按著頭吃下這份委屈,委屈吃多了生病了,你也不好受。”
陳母點點頭:“我曉得了,不過鎮上花費是真的大,我也找不到什麼好活兒,上次有人介紹我洗衣服,我也不會,乾脆,等你腳再好點,我們還是回去吧。”
生活處處都要錢,還找不到錢來掙,好歹回去鄉下,柴火和青菜啥的,平時就能自給自足,現在家裡的外債結束了,她想著多養兩隻雞,再來兩隻鴨,家裡總能更好起來的。
“好,最多再十日,我這腿腳就能慢慢移動幾步,到時候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