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之的酒量不是很好,以前還因為這個被寧姒嘲笑過。但是再差的酒量,也不至於一杯就倒。
他撐著頭坐起來,極速賓士的馬車顛得他有點想吐。撩起車簾,看見車架上坐著阿習。兩邊重重疊疊的樹影飛快倒退,密林披著許久未見的蒼翠。
“殿下,你醒啦?車裡有水。”阿習飛快回頭看他一眼,又繼續專心趕車。
“咱們這是去哪兒?”腦袋昏昏沉沉的,季牧之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在馬車上。
他不是進宮了嗎?對了,襁褓!
“停車,快停車。”季牧之急得直接動手搶韁繩。
山路本就顛簸,馬車又跑得快,季牧之整個人都跑車架上來了,阿習怕把他顛下去,只得停車。
“殿下,你先聽我說。”阿習想起駱平川交代的話,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團軟布塞到他手裡。“這是駱先生讓我交給你的。”
季牧之一眼認出來,這不就是那塊襁褓?
“這怎麼會……”
襁褓是完整的,缺的一角用線縫起來,針腳稀疏,一看就知道操針的人不擅針黹。
阿習來不及解釋,催促道:“殿下你先坐好。駱先生說了,七天之內必須趕到駱駝山,不然寧姑娘就沒救了。”
這一路上,馬換了四五匹,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擱。
二人繼續趕路,季牧之也瞭解到一些大概情況。
這一切都是駱平川授意。與此同時,楚今楚大人還在大張旗鼓的安排沐王殿下回晉。府中一干人等,包括喜寶,都在他們動身後的第二天踏上南歸之途。
季牧之很清楚,真正安排這一切的人是戚雲晏。但他想不通的是,戚雲晏如何能從尊後手中奪回襁褓?
他手底下最厲害的人應該就是駱平川了,難不成是駱先生代他深入虎穴去走了這一遭?
這也不是不可能,但季牧之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若真的只是讓駱先生代他犯險,戚雲晏大可直言,完全沒必要在他的酒裡動手腳。
難不成……他是跟尊後做了什麼交易?
罷了,多想無益,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救回寧姒,這樣才不會辜負大家。
脖子上多了根紅繩,串著寄靈指環。季牧之將指環放入衣衫,對駕車的阿習說道:“到一下個城鎮,棄車換馬。”
……
昭平帝從通天閣出來,兩條腿有些打顫。
楚今在外面迎他,眼睛紅紅的,腫得跟核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