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一動也不動。
盛棠看不清楚他,見他呆住,不知他到底什麼情況,伸手拍了下他的臉:“先生,你怎樣了?”
她的手,被用力抓住。
力道很重,幾乎能捏碎盛棠的骨頭。她尚未開口讓他鬆開,卻感受到了那隻手上傳來的顫抖。
旋即,她又聽到了牙齒打顫的聲音,在寂靜夜裡很響。
“不怕不怕!”這讓盛棠想起了好友的小女兒,特別怕黑。遇到了黑夜,也是這樣的顫抖。
她輕輕握住對方的手,然後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那人牙齒打顫,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嗚咽,像小狗悲傷的聲音。
“你怕黑。”盛棠似問他,聲音卻是肯定的。
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
他真的怕黑。
瞧他這樣,不似普通的懼怕,而是某種心裡疾病。
盛棠見他仍在抖,牙齒快要把腮幫子敲酸了,留在這裡不是辦法。
她用力攙扶男人起身:“走,找個有光的地方。”
男人的雙腿顫顫巍巍,全部力氣壓在盛棠身上。他一直在發抖,渾身顫慄的那種。
兩人往高處走,遠遠的,盛棠瞧見了一點燈火。
她這會兒顧不上遮蔽自己的臉。
她想找到有人的地方,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和經紀人,詢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高速上那樣的車禍,她不可能全身上下毫無傷痕,也不可能一個人落在荒郊野嶺。
種種的不同尋常,在黑暗中解決不了。
於是,她拼盡了全力往前走。
二十分鐘後,他們不僅僅找到了路,還遇到了一處加油站。
盛棠力竭,把男人攙扶到加油站門口的路燈下,讓他坐著,自己也歇歇。
他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