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冉咂舌，這麼多年，商靈兒的性格變化這麼大嗎？她小時候在南雍書房，哪有現在這麼溫柔呀？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宋謹之身上，後者連忙出來擺擺手澄清：“不不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此事另有隱情，等往後再說，我們先進宮吧，時辰也快到了！”
是了，近日是墨吾道和商寧的大婚之日，楚衍昨天便先他們一步進宮去了。
一夜未歸。
但進宮之前，楚衍已經和扶冉交代過這個情況了，所以小丫頭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楚衍已經跟她保證過了，擅自去東杳除掉杳純，是他最後一次隱瞞她，自己擅自行動了。
對於楚衍，扶冉一向深信不疑。
“走吧。”
扶夜走在最前面，他的鳳眸望著不遠處的宮門，彷彿想要穿過無數的宮牆，看一眼那朝思暮想的人。
今夜，他會殺了墨吾道，帶回他的商寧，用墨吾道的血來祭奠這些無辜慘死的亡魂！
*
塵星殿。
暗室裡，大門緊閉，裡面只有墨吾道，楚衍和商寧三個人。
商寧靜靜地坐在血潭中，不悲不喜的模樣卻依舊有著我見猶憐的感覺。墨吾道背對著楚衍，銀色的匕首在燭火上來來回回地烤著。
“楚衍，原來你知道啊，”他轉過身來，匕首泛著冷光，“血蠶種在你的體內，吸食你的血氣，精氣，抽取你的壽命，它的每一次發作都意味著你損耗了一天的性命……”
“這麼多年了，它也發作了上千次，等到它不再發作的時候，也意味著你的身體也差不多了。”
墨吾道來到楚衍面前，後者卻只是靜靜的，似乎這些說的只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血蠶若是在我體內，我還能拖著這病軀繼續苟活，對嗎？”楚衍俊美的臉上清冷一片。
“是……”
墨吾道邪魅地笑了笑：“取出來的話，你就只能活一年了，但我的阿寧卻可以過繼你的性命，可以變成原來那個喜怒哀樂都那麼豐富美好的阿寧……”
楚衍蒼白地笑了笑：“我猜到了，從將我練成藥人，我就知道了……”
墨吾道的藥人發起瘋來誰都咬，誰都攻擊，唯獨不會打他，從那個時候楚衍就明白了……
他只怕也是藥人，卻和那些普通的，沒有神智的藥人不一樣。
所以，墨吾道處心積慮十幾年，將他練成百毒不侵的藥人，在他體內種下血蠶，就是為了他的阿寧。
墨吾道算準了楚衍的心思，知曉他當初不會給扶夜下毒，知曉他那時會放走扶冉，但他想不到的是，楚衍竟然也能夠知道這一切……
墨吾道饒有興致地挑起楚衍的下巴：“你猜得不錯，你確實是我的第一個藥人，但其實應該叫藥蠱，畢竟你和那些沒有意識的瘋子不一樣。不過，你既然知道取出血蠶會損耗壽命，為何還一人來此？”
楚衍別開臉，嗤笑一聲：“我不來，等被你控制了心智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