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那麼一點血怎麼了，又不是要他的命？！”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完全把扶冉想要辯解的聲音都掩蓋下去了，小丫頭有些無助地看向楚衍，少年只是緊抿著薄唇，臉色比剛才更加地蒼白……
“阿衍，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扶冉連忙轉過身看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楚衍遲遲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幾個人，看著他們那些站在制高點來讓別人行事的嘴角，隨後勾唇笑了笑，帶著幾分嘲諷——
這就是他這幾日來忙前忙後要救的人，對於他們來說，自己幫助他們是理所當然的，自己為了他們流血而死是深明大義，他就應該犧牲自己去救他們。
畢竟，在這樣一群錙銖必較的人眼裡，沒了他一條命，卻可以換來懷水縣上千上萬人的命，這是一筆穩賺不虧的買賣，而且還不需要他們出錢，不需要他們出力，不需要取他們的血。他們只要動動嘴皮子，把自己當做聖人一樣來譴責他就行了……
到需要用到他的血的時候，怎麼就不嫌棄他是北相亡國舊民了呢？怎麼就不嫌棄他的血髒了呢？
“阿衍……”
扶冉緊緊抱住楚衍，她知道楚衍心裡在想什麼，她知道他在難過……
“阿衍，冉兒會保護好你的。”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鄭重其事地說著，眼裡的星辰煜煜。
“你們就只知道我身後這位是少師大人，那我是誰呢？”
扶冉退開楚衍的懷抱，轉過身看著這群人，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柳大娘的方向走去。
幾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冷呵一聲：“不知道哪裡來的黃毛丫頭罷了，要麼就是少師的丫鬟？”
幾個男人笑了笑，又道：“我們哪知道，也不管你是誰，今日我們就是來找楚衍的！他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聽聽，他們竟然還想要一個交代……
什麼樣的交代他們才能滿意呢？
無非就是楚衍現在立刻把自己身體裡的血都流乾淨了，他們才能夠滿意！
“好，交代我自然會給你們，但是，我是誰，你們也給我聽好了。”
小丫頭說著，偷偷地把一個東西塞給了柳大娘，後者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裝作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