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冉咳嗽了一聲,換了個語氣。“爹爹,那個醜叔叔怎麼啦?他剛才還好好的,還拿袖子裡的銀子晃冉兒呢……”奶糰子縮在扶夜懷裡,小手害怕地揪住那紫色衣襟。
醜叔叔?
形容倒是貼切。
扶夜對上那雙漾著水波的星眸,帶著一點探究,緩緩開口:“死了。”
他補充道:“被你氣死的。”
扶冉:“………”
舉報這人騙小孩!
侍衛從那男人的袖子裡搜出了一片刀片,刀鋒尖銳,短短的只有一根食指那麼長。
“嗚嗚,好可怕啊爹爹!”小丫頭往監國懷裡一窩,不敢去看那把刀。
【宿主好演技!】
眾人兩兩相望:“………”
剛剛提著劍要去砍人的是不是小郡主?
是吧?
是吧。
“下官失職,讓刺客混了進來。”光祿大夫急忙跪在地上,寬大的袖子揩了一把汗——
是他大意了,商清國攻打北相國三個月以來,也已經摺損了不少兵力,士兵們對北相國的人是有怨念的,所以押解北相國俘虜的路上,必然會對其動手動腳,剋扣口糧,然而小官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去了。
因此北相國俘虜別說食不果腹,身上小傷不斷,在路上就算是丟了性命的也是大有人在。可這些俘虜,衣衫不整,蓬頭垢面,骯髒不堪,似乎一切正常,但恰好迷惑了眾人的視線,不細看的話根本注意不到他們全身上下只有塵土,一點傷痕也沒……
這個不合常理。
正如小郡主無意中所說的,路遙跋涉中疲勞積弱,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掙脫了侍衛的禁錮……
思及此處,光祿大夫跪著的身影由於沒有底氣愈發佝僂,扶夜過了許久依舊一言不發,濃濃的壓迫感折磨著在場的每個人。
“處理了。”扶夜拂了拂衣袖淡聲道,“隨後自行去刑部領罰。”
“下官領命!”陳光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鬆了口氣,摸了摸萬幸保住的脖子——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監國大人今天心情似乎格外明媚?
先不管了。
“將他們拖去大牢審問!”
“慢著!”
小奶團從懷裡抬起頭來,只露出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爹爹,你說過給冉兒養一個的……”
光祿大夫:“………”
這丫頭怕不是要人不要命啊!這種刺客,監國大人若是會答應養在千鑾宮,他就直接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