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話音剛落,村子裡突然傳出一陣喊聲,從村內的民房裡竄出了四五十個身穿黑色鎧甲的秦兵,跑在最前面像是軍官的人一邊跑一邊大聲嚷著:“把那幾個人抓回去,章將軍那裡現在正缺人,動作麻利點!”
跟著穆晨和趙拓一同出來的六個嘍羅一見跑出來四五十個秦兵,頓時慌了神,掉頭就想往回跑。
“別跑!”穆晨回過頭對那六個嘍羅喊道:“如果你們想被人追著當草人扎,你們可以繼續跑。”
六個嘍羅被穆晨一吼,頓時停住腳步,又跑了回來,圍在穆晨和趙拓周圍,緊張的盯著越來越近的秦兵。
眼見秦兵離自己越來越近,穆晨嘴角掛起一絲詭笑,從懷裡摸出一個手雷。
趙拓看了一眼穆晨手裡摸出的鐵蛋子,沒有說什麼,只是平端著佩劍盯著正衝向這裡的秦兵。
穆晨越看,越覺得領頭的秦軍軍官有些面熟,直到那人衝到離自己這邊只有二十多米遠近的時候,他才驀然想起,這人赫然是當初帶領張楚士兵追殺他和蓋聶的陳蕭。
想到當初被陳蕭追進叢林躲了整整一個月,穆晨就恨的牙根癢癢。正愁將來不一定還能遇見他,沒想到今天狹路相逢,居然在這裡碰見了。
穆晨將手雷的拉環拉開,掄圓了手臂,猛的扔了出去。
這一扔,引得一旁的趙拓慨嘆不已:“可惜,可惜了一塊上好的精鐵,大當家真是有錢,竟然用這好東西砸人!”
趙拓話音未落,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手雷在一群秦兵中間開了花,七八個秦兵被爆炸的氣浪推上半空,一蓬蓬血雨帶著一些肢體碎片噼裡啪啦的落在雪地上,剩下的秦兵頓時亂做一團。
陳蕭衝在最前面,當爆炸響起時,他連忙抱頭蹲在地上,等他再次抬起頭,才注意到對面站著的竟然是當初從他手中救走蓋聶的青年!
“殺!”趁著秦兵慌亂,穆晨抽出長劍暴喝一聲,帶著趙拓和六個嘍羅衝了過去。
一群秦兵還未從爆炸造成的慌亂中回過神來,突然眼前又閃過幾道劍光,等到他們醒轉過來時,四五十人已經倒下了一片。
“這些人會妖術,快跑!”不知秦兵裡誰喊了一聲,剩下的人丟下受傷和死去的夥伴,掉頭就跑。
逃跑的秦兵至少還有二三十人,只要這群秦兵回過神掉頭殺回來,依然可以對穆晨他們造成很大威脅,至少會對跟他一起出來的六個嘍羅造成殺傷。
懂得這個道理的穆晨哪裡肯輕易放掉他們,對趙拓使了個眼色,繼續追殺過去。
趙拓會意的點了點頭,舞著佩劍,跟著穆晨大聲嚎叫著向逃跑的秦兵追殺了過去。
陳蕭只覺得雙腿發軟,他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遇見當初被自己追殺的人,而且自己帶來的四五十名百戰餘生計程車兵,竟然會在片刻之間被人殺破了膽。
他如今只知道跑,十多天前,他還是陳勝手下專門緝捕逃兵和叛逃臣子的得力干將,只因緝拿逃兵時過於專注,沒有注意到張楚大軍在前面吃了敗仗,硬是帶著一隊人闖進了秦軍的陣地,無巧不巧的又遇見了章邯胞弟章平,被章平擒獲後投降了秦軍。
陳蕭並不是個不怕死的人,他在殺別人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可他並不希望死亡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否則也不會向一條狗一樣趴在章平的腳下痛哭著訴說自己如何利用職務之便暗地消耗張楚的有生力量,保全了一條性命,投降了秦軍。
身旁一個個秦軍士兵被穆晨帶來的山賊殺死,陳蕭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跑,或許是個最愚蠢的選擇,可他卻不得不跑,若是起初就和穆晨他們硬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現在,他已經沒了硬拼的能力和勇氣。
“嗤!”一聲刀劍劃破衣衫的聲音,陳蕭只覺得大腿猛然一疼,“噗嗵”一聲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