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程梨便就別過了頭去。
那男人早倚靠到了矮榻上,單腿屈膝豎立,聽她說完,態度鬆散,冷著臉面看著她,朝她勾了勾手指。
程梨看到,坐下,微微靠近,將將到了他的手臂能夠到之地便驟然感到他抬手過來,捏住了她的臉,把她拽了過來。
她的視線被迫與他對上。
蕭懷玹眸色冰涼,撩了眼皮,語聲極沉:“朕想宿在哪就宿在哪,不用你教,也不用你提醒,別人無須你擔心,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罷!”
說罷松開了她。
承著他手上的力度,程梨身子微微一晃,聽懂了他的話。
他讓她擔心擔心自己,說的怕是不是今夜,而是她誕下孩子後。
這時,溫水備好,宮女過來稟報。
那男人慢條斯理地起了身去,進了浴室。
程梨坐在桌旁,聽著水聲,柔荑緊攥桌案一角。
臥房宮燈錯落有致。燭火在燈內搖曳生姿,光影透過薄如蟬翼的燈罩,灑下柔和而溫暖的光暈,映在小姑娘白淨的臉上。
不時那男人出來,抬步去了床榻。
程梨的心隨著他的腳步又有了極大的波動。
他沒喚她,也沒說話。
程梨斟酌了好一會兒,也去沐了浴。出來後,她想去旁屋睡,但還沒待交待宮女什麼,聽那男人的聲音再起,卻是讓她過去。
程梨硬著頭皮抬了步,到了榻前。
蕭懷玹敞著未系的衣服,胸膛半露,眸子閉著,他睡在外邊,她便爬到了裡邊,沒得一會兒躺了下。
紗幔落著,床榻雖大,卻也很小,幾近閉塞的空間只有他二人,燭火昏暗。程梨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那股子似有似無,似香非香,好聞的味道,那味道於她而言熟悉又陌生。
說來可笑,她與他同榻多回,至今有多少次程梨已經數不清了,但還是第一次什麼也沒做,就這般躺著,像夫妻一樣,只是要睡了而已。
但她又馬上想起了沈靜宜。
可惜她與他不是夫妻。
程梨翻了身去,面朝向了床裡,背對了他。
她小的時候想過她夫君的樣子。
每次,想的都是那少年的模樣。
可惜......
程梨沒接著想下去,一來不想再想;二來感到了身後的男人靠了過來。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腰上,進而摸上了她隆起的小腹,旋即程梨便感到了他溫熱又堅硬的胸膛。
他的手臂從她的脖頸之下伸入,把她整個人都摟了過來。